第194章 莫道是寻常（2/2）

一株高大的桂树，枝叶繁茂，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树下的石亭里，一个小宫女歪着头，趴在冰凉的石桌上，已然熟睡，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

不远处，一个身穿藕荷色宫装的女子，正独自站在汉白玉的栏杆前，仰头望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明月。

她的身形单薄，宽大的宫袍穿在身上，更显得有些空落。

乌黑的秀发并未挽成宫髻，上面只斜插着一支素雅的银簪，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那张秀丽的面容上，没有半分喜色，只有一种深锁眉间的忧虑与哀愁。

她就那样站着，仿佛已经与这清冷的月色，融为了一体。

陈玄看着她的背影，提着灯笼，缓步走了过去。

他脚下的软靴，踩在青石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他走到那女子身后数步之遥。

“姑娘。”

陈玄开口。

“别来无恙。”

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女子单薄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女子的身体，在寂静中猛地一颤。

她僵硬地转过身。

月光下，一张清丽却满是愁容的脸，瞬间被惊恐与难以置信所占据。

看清来人的一刹那，她下意识地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尖叫冲出喉咙。

一双美目睁得极大，瞳孔里倒映着那个提灯而立的青袍道人。

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

又怎么会，在这里？

“静玄真人？”

她的声音从指缝间溢出，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确认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境。

“你……你怎么会在此处？”

陈玄提着灯笼，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语气平淡得像是随口问一句天气。

“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

贾元春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

这里是哪里？

是戒备森严，规矩大过天的皇城后宫。

是她自己的寝宫，翎坤宫。

随便走走，能走到这里来？

她看着陈玄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放下手，心中的惊涛骇浪，被常年宫廷生活磨砺出的谨慎强行压下。

此等奇人，行事岂能以常理度之。

自己倒是着相了。

她定了定神，敛衽一福，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元春见过真人。”

陈玄的目光微微一动。

元春？

他想起来了。

“贾家的大姑娘？”

“上次匆忙，未及向真人表明身份，还望真人勿怪。”

贾元春低着头，姿态谦恭。

陈玄摇了摇头。

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藕荷色的宫装，衬得身形愈发单薄。

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清冷。

比起上次在宫中惊鸿一瞥，眼前的她，眉宇间多了忧愁，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

“原来是贵妃娘娘。”

陈玄轻轻点头，算是见礼。

“上次一别，娘娘清减许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