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象倒影（2/2）

李晓芸的“美好”记忆是什么？她为什么会被镜子吸引？林守墨的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疑问。他知道，要想彻底解决这个空间的危机，必须找到李晓芸，找到她与这面镜子的联系——这面镜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复古集市淘来的旧物，它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李萌还在一步步朝着林守墨走来，手指不断射出蓝色光芒，在房间里形成一面面小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着林守墨的心魔影像，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包围起来。

林守墨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暗金色漩涡再次旋转起来。他知道，这次不能再被动防御了——他需要主动出击，不仅要救回学生，还要找出镜子的秘密，打破这个诡异的镜像空间。

他抬起手，指尖的暗金色光芒变得凝聚起来，不再是之前的柔和，而是带着一丝锋利的气息——这是“协议”的规则之力与“星火”的守护意志的结合，是他现在能动用的最强力量。

“李萌，醒醒！”林守墨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强烈的精神意志，“你不是镜子的一部分，你是你自己！”

他朝着李萌冲了过去，指尖的暗金色光芒像一把匕首，朝着她面前的小镜子刺去——他要打破这些心魔镜像，唤醒李萌被同化的意识！

暗金色光芒刺向小镜子的瞬间，李萌突然尖叫起来！那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像金属摩擦一样的尖锐声响，震得林守墨耳膜发疼。她伸出手，指甲上的金属光泽变得刺眼，朝着林守墨的手腕抓来，速度快得惊人。

林守墨连忙侧身躲开，指甲擦着他的袖口划过，留下了五道深深的划痕，布料瞬间被撕裂，露出了里面暗金色的皮肤。他能感觉到，李萌的指甲上带着空间的蓝色光晕，接触到皮肤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被冰锥划过。

小镜子没有被打破，反而在蓝色光晕的滋养下，变得更大了，镜中的心魔影像也更加清晰——道袍上的血迹开始“流动”，像鲜活的血液，滴落在镜面上，又顺着镜面流下来，落在地板上，变成了黑色的雾气，朝着林守墨蔓延过来。

“老师……你为什么要拒绝……”李萌的声音带着委屈，却依旧透着诡异的回音，“镜子里的世界……多好啊……没有痛苦……没有烦恼……”

她的身体开始快速旋转，像一个陀螺，周围的小镜子也跟着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蓝色的漩涡，将林守墨包围在中间。漩涡里的心魔影像越来越多，有天枢府覆灭的场景，有他对抗混合体时的痛苦，还有他失控时的样子，这些影像从镜子里“溢”出来，像黑色的潮水，朝着林守墨涌来。

林守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能感觉到，这些心魔影像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每一个影像都在勾起他的痛苦记忆，让他体内的力量再次开始波动。他知道，不能被这些影像干扰——一旦陷入回忆，他就会变成小雅和琪琪的样子，被空间同化。

他闭上眼睛，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意识核心，无视周围的影像和声音，只感受体内的力量——“协议”的银灰色光芒在他的左手凝聚，带着规则的冰冷；“星火”的橙红色光芒在他的右手凝聚，带着守护的温暖。他将双手合十，两种光芒在掌心碰撞、融合，形成了一个暗金色的太极图案，图案的边缘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晕，那是他对空间规则的初步理解。

“以我之意志，引空间之变数！”林守墨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张开，暗金色的太极图案瞬间扩散开来，像一面巨大的盾牌，挡住了黑色潮水的进攻。

黑色潮水与太极图案接触的瞬间，发出了“轰隆”的巨响，像是两股力量在激烈碰撞。黑色潮水开始快速消退，变回了心魔影像，重新回到镜子里；而太极图案也变得黯淡，林守墨的嘴角再次溢出一缕暗金色能量液——这次的消耗比之前更大，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但他没有退缩。他知道，这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机会。他猛地冲向旋转的蓝色漩涡，双手的暗金色光芒再次凝聚，这次不是盾牌，而是一把细长的剑——剑身上缠绕着银灰色和橙红色的光带，像两条纠缠的龙。

“破！”林守墨大喝一声，长剑刺向漩涡的中心——那里是李萌的位置，也是漩涡的核心。

长剑刚接触到漩涡，就发出了“滋啦”的声响，蓝色光晕剧烈波动起来，漩涡的旋转速度开始减慢。李萌的尖叫变得更加尖锐，身体开始扭曲，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皮肤表面出现了裂纹，露出了里面原本的肤色，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像是在挣扎。

“我……我不想……变成镜子……”李萌的声音不再是重叠的回音，而是恢复了她原本的音色，带着痛苦和绝望，“救我……林老师……”

看到李萌的挣扎，林守墨心中一喜，连忙加大能量输出，长剑再次向前刺进一分。蓝色漩涡的波动更加剧烈，周围的小镜子开始出现裂纹，镜中的心魔影像也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房间中央的主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镜面里的黑色漩涡开始旋转，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像是要将整个空间的能量都吸进去。李萌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挣扎，眼神重新变得空洞，皮肤表面的裂纹开始愈合，又变成了镜面的光滑质感。

“你……破坏了……规则……”李萌的声音再次变成了重叠的回音，这次带着强烈的愤怒，“空间……要……惩罚你……”

她猛地张开双臂，周围的小镜子瞬间碎裂，变成了无数的蓝色光粒，汇聚在她的手中，形成了一把巨大的蓝色长剑，剑身上布满了扭曲的镜面碎片，反射着房间的光线，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受死吧……外来者……”李萌举起蓝色长剑，朝着林守墨劈来。

林守墨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把剑上蕴含的能量——那是整个镜像空间的规则之力，比之前的任何攻击都要强大。他体内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正面抵挡。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着攻击的到来。但几秒钟后，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蓝色长剑停在了他的面前，剑尖离他的胸口只有一厘米，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而在他的身后，琪琪正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抓住了李萌的手腕。琪琪的身体虽然还是半透明，但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的手心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晕，那是她记忆中“樱花笑容”的力量，虽然微弱，却挡住了蓝色长剑的进攻。

“李萌……醒醒……”琪琪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清晰，“我们是朋友……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去吃火锅，一起去图书馆复习……你说过，要和我一起考研的……”

李萌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蓝色长剑开始变得黯淡，她的眼神里再次闪过一丝清明，手腕微微松动了一下。

林守墨心中一震，连忙抓住这个机会，将最后一丝能量凝聚在指尖，轻轻点在了李萌的额头。

“李萌，想想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林守墨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精神意志，“不是镜中的虚假荣耀，而是和朋友一起的真实时光，是为了梦想努力的过程……这些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

指尖的暗金色光芒渗入李萌的额头，她的身体瞬间僵住，蓝色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变成了蓝色的光粒，消散在空气中。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明，皮肤也变回了原本的颜色，只是还带着一丝苍白。

“林老师……琪琪……”李萌看着面前的两人，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变成了镜子……好可怕……”

林守墨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体内的能量已经彻底耗尽，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琪琪之前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李晓芸，打破空间的核心，他也会变成这个空间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李晓芸的书桌上，日记本的最后一页露了出来，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图案——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着一个女孩的笑脸，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希望妈妈能看到我的笑容。”

妈妈？林守墨心中一动。李晓芸的执念，会不会和她的妈妈有关？

就在这时，房间中央的主镜突然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镜面里的黑色漩涡开始旋转，映出了一个新的影像——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温柔，正在看着一张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李晓芸，笑得很开心。

“晓芸……妈妈好想你……”女人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带着虚弱的气息，“你一定要好好的……”

李晓芸的声音突然从镜子里传来，带着哭腔：“妈妈……我好想你……我一定会找到能治好你的方法……”

林守墨终于明白了——李晓芸的妈妈生病了，她渴望得到关注，渴望变得“优秀”，这样就能找到治好妈妈的方法。而这面镜子，正是利用了她的这份渴望，将她的执念放大，让她陷入了镜中的虚假荣耀。

“李晓芸！”林守墨朝着主镜大喊，“你的妈妈不需要你变成虚假的样子，她只需要你好好活着！你想治好她，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不要被镜子骗了！”

镜面剧烈波动起来，黑色漩涡开始消退，映出了李晓芸的身影——她正坐在镜子里的房间里，面前放着一面小镜子，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听到林守墨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镜面外的林守墨。

“林老师？”李晓芸的声音带着惊讶，“我……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镜像空间里，快出来！”林守墨大喊，“镜子里的都是假的，你的妈妈还在等你！”

李晓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她站起身，朝着镜面走来。就在她的手即将接触镜面的瞬间，主镜突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镜面开始碎裂，黑色漩涡再次出现，想要将李晓芸重新拉回去。

“快！”林守墨伸出手，朝着李晓芸喊道，“抓住我的手！”

李晓芸没有犹豫，伸出手，穿过镜面，抓住了林守墨的手。就在她的手接触到林守墨的瞬间，主镜“哗啦”一声彻底碎裂，变成了无数的蓝色光粒，消散在空气中。

房间里的蓝色光晕开始快速消退，倒悬的床架、漂浮的书本都恢复了正常，窗外的暗色混沌也变成了青州大学的夜景，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块明亮的光斑。

林守墨看着身边的四个学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透明，意识也开始模糊——能量耗尽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林老师……你没事吧？”李萌看着林守墨透明的身体，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林守墨笑了笑，声音越来越微弱，“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变成了一缕暗金色的光粒，消散在空气中。

“林老师！”四个学生大喊着，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有月光静静地照在地板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书桌上的日记本还在，扉页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提醒着她们，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而在林守墨消散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暗金色印记，像一颗星星，闪烁了一下，然后也消失了。

“潜龙”基地的静室内，林守墨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他躺在特制的能量床上，身体表面的暗金色纹路泛着淡淡的光泽，胸口的“星火”与“协议”力量正在缓慢恢复平衡。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在镜像空间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学生们的笑容、心魔的低语、李萌的异化……那些感觉真实得仿佛就在昨天。

“林顾问，你醒了！”静室的门被推开，厉北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们检测到你的意识波动异常，像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空间，却无法联系到你。”

林守墨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还有些沙哑：“我去了一个镜像空间，在青州大学的女生宿舍，那里有一面被异常力量污染的镜子，困住了四个学生。”

他将镜像空间的经历详细告诉了厉北辰，包括空间的规则、心魔的出现、学生们的执念，以及李晓芸妈妈的线索。

厉北辰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面镜子很可能与‘协议’或‘星兽’的残留力量有关，能放大人类的执念，将意识拉入镜像空间，这是一种新的污染形式，我们必须尽快调查清楚。”

“我已经救回了学生，但镜子的核心还没有找到。”林守墨说道，“李晓芸的妈妈生病了，她的执念是治好妈妈，镜子很可能利用了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李晓芸妈妈的病情入手，或许能找到镜子的来源。”

厉北辰点了点头：“我会立刻安排人调查。另外，你这次在镜像空间的经历，对我们研究‘协议’与‘星火’的平衡很有帮助——你能主动引导两种力量，而不是被动压制，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林守墨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次的经历不仅让他对力量的掌控更进了一步，更重要的是，他终于直面了自己的过去，接纳了自己的恐惧。他不再是那个只想“藏起来”的林守墨，而是敢于站出来，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他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暗金色纹路正在缓慢流动，带着一种新的平衡——不再是脆弱的妥协，而是坚定的共存。

“对了，林顾问。”厉北辰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逐星者’号传回了新的消息，他们在柯伊伯带发现了疑似‘星兽’本体的能量波动，同时还检测到了另一种未知的能量信号，与你在镜像空间感受到的镜子能量有相似之处。”

林守墨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你的意思是，镜子的力量可能与‘星兽’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厉北辰点了点头，“‘星兽’的本质是‘源初混沌’，能扭曲规则，而镜子能制造镜像空间，放大执念，两者在‘规则扭曲’这一点上有相似之处。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确定它们之间的联系。”

林守墨深吸一口气，从能量床上下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需要休息。”厉北辰说道。

“没关系。”林守墨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镜子的秘密、星兽的线索、李晓芸妈妈的病情……这些都需要尽快解决。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现在，该轮到我主动出击了。”

厉北辰看着林守墨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再劝说：“好，我们明天出发。在此之前，你先好好休息，恢复体力。”

厉北辰离开后，静室里恢复了平静。林守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星空。他知道，新的挑战即将开始——镜子的秘密、星兽的威胁、协议的阴影，这些都像巨大的谜团，等待着他去解开。但他不再害怕，不再迷茫，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厉北辰、陈昊、叶清漪、苏小婉，还有青州大学的学生们，他们都是他的力量来源。

他的指尖泛起极淡的暗金色光芒，这次的光芒不再是混乱的，而是稳定的、凝聚的，带着一种属于“林守墨”的意志。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以心为盾，以力为剑，守护他想守护的一切，直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