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彼岸的微光与现实的残躯（1/2）

意识从冰冷、虚无的数据乱流中挣脱，仿佛穿过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隧道，最终撞上了一层柔软的、带有某种规律性脉冲的“屏障”。不再是毁灭性的风暴，而是一种有序的、包容的、带着明确防护意图的数据环境。

陆辰屿那濒临消散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手轻轻托住，停止了崩溃。他“感觉”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温暖而稳定的能量场中，之前被数据风暴撕裂的“边缘”正在被缓慢但持续地修复、抚平。在他意识核心的旁边，另一个更加微弱、却同样被精心呵护的意识光团——属于林知意的——正如同沉睡的胚胎，依偎在他旁边，散发着平稳的波动。

他们成功了？真的通过莉兹留下的通道，逃出来了？这里就是“萤火”的服务器？

一种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合着对莉兹牺牲的巨大悲痛和对林知意状态的担忧，充斥着他有限的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一个熟悉的、带着明显电子合成痕迹，却比“哨兵”多了几分人性化关切的声音，直接在他的意识层面响起：

「陆辰屿，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吗？这里是‘萤火’安全服务器‘方舟’。我是‘医师’，负责你们的意识稳定。」

是那个在泵站救过他们的“女医生”白芷的接替者？还是“萤火”的某个高级AI？

「你们的情况很特殊，」「医师」继续传达着信息，「意识体严重受损，但核心人格数据基本完整。林知意女士的意识受到强烈的外部编程污染和格式化冲击，虽然污染源（指‘母亲’系统）似乎已沉寂，但其残留影响仍需漫长的时间进行隔离和清理。她目前处于深度修复性休眠状态。」

陆辰屿尝试凝聚起一丝意念回应：“我们的身体……怎么样了？”

「医师」的回应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延迟，这在一个AI身上显得很不寻常：「根据我们接收到的、来自‘摇篮’基地崩塌前最后传出的断断续续的监控数据和你们意识上传时附带的生理参数片段……进行概率模拟分析……」

又一个短暂的停顿。

「……你们的物理躯体，在基地彻底崩塌和能量核心熔毁的环境中……生存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七。」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这冰冷的概率数字，依旧像一把淬冰的匕首，刺穿了陆辰屿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希望。低于百分之零点七……几乎是……宣告死亡。

他和林知意，变成了游荡在服务器里的……电子幽灵？

绝望的寒意尚未完全蔓延开，「医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谨慎的、仿佛在透露绝密信息的口吻：

「但是，有一个变量，超出了我们所有的模型预测。」

「什么变量？」陆辰屿立刻追问。

「莉兹，或者说，启动‘回声协议’的那个备份意识流，」「医师」解释道，「她在启动‘逻辑奇点’和打开逃生通道的同时，似乎还向‘摇篮’的某个我们未知的、具备高级生物组织维护功能的子系统中，注入了一段最高优先级的、关于你们两人躯体坐标的‘紧急保全指令’。」

「这段指令的权限极高，甚至短暂凌驾于基地自毁协议之上。根据我们捕捉到的、基地最终湮灭前传出的一段极其混乱的、加密等级异常高的数据包碎片显示……有某种……东西，在基地彻底塌陷前的最后一刻，将你们两个的生理舱，弹射了出去。」

弹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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