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跃迁，向着未知（2/2）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舰桥内回荡。

『警告！紧急跃迁程序已启动！』

『警告！跃迁引擎正在强制充能！』

『警告！船体结构完整度低于安全阈值！跃迁可能导致未知解体！』

『跃迁倒计时……十、九、八……』

轰隆——！！！

第三下，也是最后一下撞击。

坚固的舰桥舱门，被那股恐怖的巨力硬生生撕裂、洞穿！

紫色的、散发着无尽怒火与杀意的混沌星际战士，从破开的洞口中挤了进来。

他猩红的目镜，死死锁定在纪璇的身上，那股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七……六……五……』

倒计时还在继续。

巨人迈开了脚步，一步步，走向控制台前的纪璇。

他不再急躁，动作反而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如同捕食者般的优雅与残忍。

他要亲手、慢慢地，拧断这个胆敢欺骗、并玩弄了他的神只的凡人的脖子。

纪璇没有动。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手抱着泰拉妮娅，另一只手还搭在跃迁拉杆上。

她甚至侧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正在逼近的死亡化身。

『四……三……二……』

冰冷的倒计时，是此刻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混沌星际战士走到了她的面前。

巨大的阴影，再次将她完全笼罩。

他高高地举起了那只包裹在紫色金属中的巨手，五指张开，闪烁着不祥的能量电弧，朝着纪璇那脆弱的、天鹅般的脖颈，抓了过来。

近了。

更近了。

纪璇甚至能看清他目镜中，倒映出的自己那张平静到冷漠的脸。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前一刹那。

纪璇的嘴角，微微翘起。因为她知道，她感受这艘船仿佛有生命，非它认可的生物是无法进行跃迁的。

一个充满了挑衅与轻蔑的、绝美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口型，无声地说道。

“再见了。”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用哪个词更贴切。

“杂碎。”

『一！』

倒计时，归零。

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与色彩。

舰桥巨大的舷窗外，那片静谧的、腐朽的星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然后狠狠地、粗暴地拧成了一块扭曲的麻花。

所有的星辰，都被拉伸成了流光溢彩的线条。

时间和空间，失去了意义。

混沌星际战士那只近在咫尺的手，就那么凝固在了半空。

他被瞬间排异出舰船。

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残忍的狞笑，但那猩红的目镜深处，却被一种极致的、无法理解的错愕与惊骇所填满。

而那搜舰船与她们则是彻底消失不见。

跃迁，成功了。

遥远的、未知的星域。

一艘如同移动神殿般的、庞大到足以遮蔽恒星的黑色战舰，正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战舰的舰桥，比纪璇那艘逃生船的整个船体还要宏伟。

王座之上，一个身着华丽动力甲的混沌冠军，正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就是萨拉西斯。

就在刚才，他通过献祭了数千名奴隶的灵魂，与他那位正在前线执行“捕猎”任务的勇士，建立了一丝微弱的灵能链接。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个让他麾下最勇猛的战士，都为之跪地臣服的、神只般的少女。

他“嗅”到了。

那股从少女灵魂深处逸散出的、纯净到让他每一个细胞都为之战栗、每一个念头都为之疯狂的终极“欢愉”芬芳。

那不是祭品。

那是……神只本身！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光，那个“神”，就那么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

萨拉西斯停止了敲击。

整个舰桥，落针可闻。

所有的混沌信徒，都匍匐在地，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引来领域之王的怒火。

但萨拉西斯没有发怒。

他只是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舷窗前，眺望着那片空无一物的星域。

他的扩音器里，传出低沉而狂热的、如同情人般的呢喃。

「跑吧……」

「我可爱的、独一无二的……小圣物。」

「在这片腐朽的星海中，尽情地奔跑吧。」

「我会找到你的。」

他转过身，猩红的目镜扫过整个舰桥。

「全员，追击。」

「将她的坐标，通告给所有侍奉‘欢愉王子’的战帮。」

「告诉他们……」

萨拉西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病态的、虔诚的微笑。

「神，降临了。」

亚空间的光影通道中。

“创世纪号”正在剧烈地颠簸着。

刚刚逃出生天的纪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尖锐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的警报声，再次响彻了整艘飞船。

『警告！警告！船体结构崩溃中！』

『跃迁引擎过载！即将解体！』

『主体能源系统失效！备用能源系统失效！』

『警告！飞船即将从亚空间脱离！预计坠毁！』

一行行血红色的警告，刷满了控制台的屏幕。

纪璇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