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渊抉择（1/2）
冰渊岛在燃烧。
准确地说，是整座岛屿正在被银灰色的火焰吞噬。这种火焰没有温度，却让触及的一切化为结晶。我们乘坐的星纹宗飞舟刚靠近岛屿三里范围，船体就开始结出灰晶。
不能再近了。萧云操纵飞舟悬停在海面上，他右手的结晶化已经蔓延到肩膀，核心反应如何？
我摊开手掌，混沌核心悬浮在掌心上方三寸处，跳动着灰蓝色的光。自从离开星坠湖，它就与我的银纹形成了微妙平衡——既不暴走也不沉寂，像在等待什么。
越来越强烈。我指向岛屿中央的倒悬金字塔，源头在那里。
那座金字塔完全由冰晶构成，此刻正从顶端射出贯通天地的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个人形轮廓，正是我们在湖底密室见过的冰棺少女。但她的形态已经改变——身体完全结晶化，四肢延伸出无数晶刺，如同某种远古生物。
萧云胸口的灰钉突然剧烈震颤，莲苞又绽放一瓣！他闷哼一声跪倒，我急忙扶住他，银纹自动连接灰钉。刹那间，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
——皇帝站在皇陵深处，七莲将跪拜在地，他们胸口的灰莲正一片片剥落；
——沐清影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将某个星形物件投入虚空；
——冰棺少女的结晶躯体内部，蜷缩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身影...
师姐？萧云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你看到了什么？
我摇头没有回答。那些画面太过破碎，连我自己都难以分辨真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冰棺少女与我们之间存在某种超越时空的联系。
准备登陆。我收起混沌核心，银纹在体表形成防护层，飞舟撑不了多久了。
萧云点头，启动飞舟最后的星纹能量。一道虹桥从船首射出，直通岛屿边缘。就在我们踏上虹桥的瞬间，整艘飞舟轰然结晶化，碎成无数晶块坠入海中。
虹桥也在我们脚下一寸寸结晶。我们不得不全力冲刺，在最后一截虹桥崩塌前跳上岛屿。落脚处的岩石立刻爬满晶纹，仿佛整座岛都是活物，在抗拒外来者。
跟紧我。萧云兽瞳完全觉醒，灰钉能量在前方形成锥形屏障，别碰任何结晶的东西。
我们沿着崎岖山路向金字塔前进。越靠近中心，结晶化越严重。树木保持着被瞬间冻结的姿态，叶片上的晶簇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光彩。更可怕的是，这些结晶中封存着无数生物——从飞鸟到海兽，甚至还有几个身着星纹宗服饰的人。
是沐师父的同门...我认出其中一人佩戴的星纹宗长老玉佩，他们怎么会...
话音未落，前方结晶突然爆裂！一个黑影闪电般扑来，萧云挥爪格挡，金石交击声中，那东西被弹开数丈。
什么东西？我银纹全开，戒备四周。
萧云兽瞳收缩：七莲将之一的影莲。
黑影再次袭来，这次我看清了——是个全身覆盖晶甲的人形生物，胸口嵌着半片灰莲。它没有五官，面部只有个不断旋转的灰涡。
影莲将的攻击快得惊人，晶化的利爪每次挥动都带起空间涟漪。萧云与之近身缠斗，灰钉能量与晶爪碰撞出刺目火花。我试图用银纹锁定它，却发现无法捕捉——这东西能在阴影中瞬移！
师姐！三点钟方向！萧云突然大喊。
我本能地侧身翻滚，影莲将的利爪擦着后颈划过。银纹自动反击，却穿透了它的虚影。真正的攻击来自头顶——影莲将倒悬而下，晶爪直取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萧云胸口的灰钉射出一道血光。影莲将动作突然停滞，胸口残莲与血光共鸣。借这瞬息机会，我的银纹化为长枪，自下而上贯穿其胸口！
影莲将发出非人的尖啸，晶甲寸寸龟裂。在完全崩解前，它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灰涡状的面部贴近：皇帝...万岁...
嘭！它炸成漫天晶粉。这些粉末在空中组成短暂图案——是朵绽放的灰莲，花心处有双眼睛缓缓睁开。
萧云一把拉过我：别看！
灰莲图案消散后，地上只余半片残莲。萧云用灰钉能量将其封印收起，脸色难看至极：其他六将可能也在岛上。
我们更加谨慎地向金字塔前进。随着距离缩短，混沌核心的跳动越来越剧烈，甚至开始牵引我的银纹。更糟的是，萧云的情况在恶化——灰钉周围的莲苞已经开了四瓣，隐约可见其中跳动的心脏雏形。
还能坚持吗？我忍不住问。
萧云扯出个笑容：比在皇陵那会儿强多了。
他总这样，越是危急越要开玩笑。我正想反驳，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前方山体裂开，金字塔完全显现——它并非坐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巨大坑洞上方，底部射出无数晶刺，深深扎入坑壁。
坑洞中央，冰棺少女的结晶躯体悬浮在光柱中。她双臂张开，长发如晶刺般怒张，胸口处的混沌核心主体比我们手中的碎片大整整三倍！
那就是...我呼吸急促。
完整的混沌核心。萧云兽瞳紧缩，皇帝想要的东西。
我们小心靠近坑洞边缘。近距离看，冰棺少女的容貌更清晰了——灰蓝色的结晶肌肤下，是张与我有七分相似的脸。更诡异的是，当她胸口核心闪动时，我的银纹会同步明灭。
星纹宗秘录记载，萧云突然说，净化混沌需要双生子合力。一个成为容器，一个引导星芒。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意思是...萧云指向冰棺少女，她曾是，但缺少引导者。现在我们有混沌核心碎片，可以重新完成仪式——
然后呢？我打断他，谁当容器？谁当引导者？
萧云没有立即回答。但我们都知道答案——容器将永远与混沌共存，最终被封印；而引导者要亲手完成封印，背负弑亲之痛活下去。
沉默中，混沌核心碎片突然从我手中飞出，直射向坑洞中央！同时金字塔底部射出数道晶刺，试图拦截核心。萧云反应极快，灰钉能量化为屏障挡住晶刺，我则全力催动银纹牵引核心。
有人不想我们完成仪式！萧云咬牙支撑着屏障，快决定！
核心碎片在空中剧烈震颤，同时被三股力量拉扯——我的银纹、金字塔的晶刺，以及冰棺少女胸口的混沌主体。在这僵持中，一段记忆突然自我银纹深处浮现：
——年幼的沐清影跪在星碑前，接受星纹宗主灌顶；
——宗主将某种发光体植入她右眼，说这是最后的希望；
——画面切换，沐清影站在冰棺前，轻抚少女面容：姑姑，再坚持一下...
记忆碎片转瞬即逝，却让我醍醐灌顶——沐清影早就知道这一切！她引导我们来此，是为了完成当年未竟的净化！
萧云！我大喊，把灰钉能量注入我的银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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