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血醒（2/2）

这是什么...秦昭惊恐地眨眼，但数据界面越来越清晰。当他看向洞穴顶部时，视线穿透了岩层，直接看到夜空——不是普通的星空，而是由青铜光线连接的网络，七十七颗青铜行星正在特定轨道上运行，而地球是网络中心缺失的一环。

中山装老者俯身凑近，秦昭眼中的数据立即更新：

【郑岐山，拾骨会当代会首，年龄估算217岁（基于青铜化程度），骨骼替换率89%】

观星瞳也激活了。郑岐山枯瘦的手指抚过秦昭的眼睑，二十年前，你姐姐林昭是第一个完全觉醒的铜锈儿童。她本应成为地球的静默外壳，却在最后关头将青铜基因网络引向深空。

秦昭的金属化已经蔓延到胸口。随着每一次心跳，青铜纹路都在血管中延伸。奇怪的是，痛苦在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明感。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事——为什么父亲临终前叮嘱他永远不要回陕西，为什么母亲总在月圆之夜用红绳捆住他的手腕...

你们对我姐姐做了什么？秦昭的声音变得金属般铿锵。祭坛的束缚突然松动，他的右手自动变形，指尖延伸出十厘米长的青铜利爪。

郑岐山后退半步，迅速摇动青铜拐杖顶端的铃铛。声波在洞穴中形成可见的涟漪，所过之处，所有青铜器都发出共鸣。秦昭刚获得的金属控制力瞬间被压制，利爪缩回正常形态。

别急，小家伙。郑岐山露出残缺的青铜牙齿，你姐姐完成了她的使命，让地球躲过观测者的扫描。但现在，静默护盾需要升级——而你的身体，是最后一块拼图。

苏九黎掀开祭坛旁的青铜盖，露出眉心都有β形孔洞。她取出一枚与秦昭发现的极为相似的青铜乳牙，只是这颗牙的牙根处延伸出细长的青铜丝线。

认识一下你的前辈们。苏九黎将乳牙抛入竖井，七十七代铜锈之子，七十七次失败。直到你姐姐林昭，才找到让青铜基因不侵蚀大脑的方法——量子化。

秦昭突然想起新闻里报道过的铜锈儿童集体量子消失事件。当时官方解释是实验室事故导致的气化现象，但现在他知道了真相——那些孩子不是死亡，而是将自己的物质形态转化为了某种信号。

你们想把我...变成信号？秦昭挣扎起来。金属化的身体异常沉重，但愤怒给了他力量。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固定他的青铜锁扣开始变形。

郑岐山脸色骤变，急速摇动铃铛：快！注入稳定剂！他觉醒太快了！

苏九黎扑向祭坛一侧的青铜柱，按下顶端的按钮。柱体分开，露出里面盛满青黑色液体的玻璃管。她刚要取出，整个洞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部的钟乳石纷纷断裂坠落，砸在青铜器上发出洪钟般的巨响。

秦昭眼中的数据界面突然闪烁红色警告：

【检测到外部能量冲击，频率匹配：星际哑童信号】

不可能！郑岐山惊恐地望向洞顶，哑童星群还在半人马座方向！

震动越来越强。秦昭感觉体内的青铜基因正在与某种遥远的存在共鸣。他的金属化皮肤上浮现出星图纹路，与祭坛上的图案完全一致。束缚他的锁扣终于崩裂，他滚下祭坛，恰好躲过一根坠落的钟乳石。

拦住他！苏九黎尖叫着掷出青铜铃铛。铃铛在空中变形，展开成一张布满尖刺的金属网。

秦昭本能地抬手阻挡，却见自己的右手自动分解重组，变成一面青铜圆盾。金属网撞上盾牌，火花四溅。更惊人的是，洞穴中所有青铜器都开始震颤，仿佛在响应他的存在。

郑岐山突然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龟甲，上面刻满古老的卜辞。龟甲正在龟裂，裂缝中渗出青铜色的液体。天意啊...老人喃喃自语，观测者提前来了...

秦昭趁机冲向洞口。穿过青铜器森林时，那些诡异的金属构造纷纷为他让路，有些甚至主动变形为桥梁或阶梯。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郑岐山和苏九黎被突然从地面隆起的青铜荆棘团团围住，而祭坛上方，一个由青铜光线构成的巨大β符号正在形成。

洞口的岩石再次泛起涟漪。秦昭冲出水膜般的屏障，跌入外界的暴雨中。冰凉的雨水打在他金属化的皮肤上，腾起阵阵白烟。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坡，直到看见公路的灯光。

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停在路边，车门开着，钥匙插在点火器上。秦昭犹豫了一秒，钻入驾驶座。后视镜里，他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青铜色，眼白上爬满细密的金属血管。

钥匙转动时，收音机自动开启。杂音中，一个熟悉的女声断断续续传来：

阿昭...去上海...找青铜...

声音戛然而止。秦昭愣在座位上——那是姐姐林昭的声音，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仪表盘下突然弹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青铜钥匙，柄部刻着上海天文台的字样。秦昭握住钥匙的瞬间，挡风玻璃上突然浮现出由雨滴组成的星图，其中一颗红星在上海位置闪烁。

五菱宏光冲进雨夜时，秦昭没有注意到，后座上多了一个黑色骨灰盒——盒盖上刻着七十七个β形符号，正随着他的呼吸频率，微微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