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倒悬北斗（2/2）
剧痛中，秦昭的量子化左手突然自动行动。它穿过剑的防御，直接触碰青铜长剑的β形缺口。接触瞬间，剑如遭雷击般后退，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你...你怎么会这招？剑的金属面具第一次出现裂痕，这是会首的——
戈的怒吼打断了他。壮汉的青铜戈臂突然延长，刺向秦昭心口。千钧一发之际，昏迷中的鹿小雨突然睁眼，她的胸口射出一道青铜丝线，精准地缠绕戈臂。
剑想阻止，为时已晚。鹿小雨的青铜丝线像贪婪的根须般钻入戈的金属部分，开始疯狂汲取其中的青铜物质。戈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他的青铜义眼最先枯萎，接着是戈臂，最后连金属化的内脏都被抽离。
剑当机立断，挥剑斩断戈被感染的右臂。断臂落地后迅速化为青铜粉末，被鹿小雨胸口的十字星吸收。女孩的眼睛再次闭上，仿佛刚才的爆发从未发生。
修复型...居然进化到这种程度。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恐惧，会首大人会对你非常感兴趣。
楚江月趁机掷出最后两枚青铜钉。这次钉子在空中爆开，释放出干扰性的青铜粉尘。秦昭抱起鹿小雨冲向车间深处，身后传来剑的怒吼和金属碰撞声。
地下仓库比想象的更广阔。生锈的救护车停在一堆金属废料中间，车身上用红漆画着奇怪的符号。秦昭刚接近，车门就自动解锁，仪表盘亮起——这辆车显然经过特殊改装。
他将鹿小雨放在后座，转身去接应楚江月。刚跑出几步，仓库天花板突然坍塌。剑的身影从天而降，青铜长剑直取秦昭咽喉。千钧一发之际，秦昭的量子化左手穿过剑的胸膛，虽然没有造成物理伤害，但接触瞬间，剑的动作突然僵住。
这是...量子干扰？杀手低头看着半透明的手臂穿过自己身体，你竟然已经能...
秦昭猛地抽回手臂。剑踉跄后退，青铜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半金属化的脸——右半边是冷硬的青铜，左半边却是异常清秀的人类面孔，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有意思。剑的嘴角流出青铜色液体，我的精神攻击对你无效，因为你的意识已经部分量子化了。他突然诡异地微笑，知道吗？会首大人派我们来，其实是为了送你们一样东西。
剑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简，扔给秦昭。简上刻着三星堆的地图，某个位置被特别标注，旁边写着青铜之门，倒悬而开。
为什么帮我？秦昭警惕地问。
不是帮你。剑的身体突然开始崩解，从被量子化接触过的部位开始，青铜部分如同风化般剥落，是帮我们自己。观测者内部有分歧，拾骨会也是...咳咳...找到青铜之门，你会明白...
杀手最终化为一堆青铜粉末。秦昭愣在原地，直到楚江月一瘸一拐地跑来。女人的腰部以下已经金属化，走起来像生锈的机器人。
快走！她推着秦昭上车，戈虽然废了，但青铜五器还有三个，他们随时可能——
引擎的轰鸣打断了她。秦昭猛踩油门，救护车撞开仓库大门冲入夜色。后视镜里，工厂的轮廓迅速远去，但秦昭的青铜义眼仍能看到，有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屋顶，手持青铜弩箭瞄准他们——那是个穿旗袍的女人，左眼戴着青铜眼罩。
是矢。楚江月喘着气说，青铜五器中最危险的远程杀手。
仿佛验证她的话，一支青铜箭破空而来，精准命中救护车的右后轮。轮胎没有爆裂，而是瞬间金属化，导致车辆失控打转。秦昭拼命控制方向盘，车子最终撞断路障，冲上乡间小道。
她故意放我们走。楚江月检查箭矢，上面涂的是追踪剂，不是致命毒药。
秦昭看向后座。鹿小雨仍在昏迷，但胸口的十字星旋转到了某个特定角度，持续发射着脉冲信号。他的青铜义眼分析出，这个信号与三星堆方向的某个源头正在共振。
他们在用鹿小雨导航。秦昭握紧方向盘，拾骨会不知道第一圣地的具体位置，需要靠她的修复能力定位。
楚江月从后视镜观察追兵：所以我们既是猎物，也是探路者。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青铜色黏液，听着，我的时间不多了。金属化已经侵入肝脏。到达三星堆前，你必须学会控制量子态。
她撕开上衣，露出脊椎上的青铜神经网络纹身。纹身现在完全活化，像真正的电路般闪烁流动。楚江月抓住秦昭的量子化左手，将其按在自己纹身上。
剧痛。秦昭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某种数据流。无数画面闪过——林昭在实验室调试青铜神经网络，初代铜锈儿童在痛苦中金属化，星空中的青铜多面体发射出扫描光束...最后是一段加密记忆：七个圣地对应的七个基因锁，以及解锁所需的七种情绪波动。
记住这个频率。楚江月的声音在数据流中回荡，青铜之门只对特定的量子共振有反应。你的能力不是控制金属，而是...
现实突然回归。一辆黑色SUV从侧面撞来，救护车被逼停在水渠边。秦昭刚想反抗，就看见SUV里走下个穿白大褂的老人——郑岐山手持青铜杖，杖头的饕餮纹正贪婪地着他们。
旅途结束了。拾骨会首的声音如同青铜编钟轰鸣，把终钥人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秦昭的金属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胎记对准郑岐山。老人大笑：你以为凭你那点能力能对抗我？我可是——
鹿小雨突然在后座坐起。她的眼睛完全变成青铜色，胸口十字星射出一道光线，不是射向郑岐山，而是击中救护车的油箱。汽油泄漏的瞬间，光线将其点燃。
爆炸的冲击波将郑岐山震退数步。秦昭趁机抱起鹿小雨，拖着楚江月跳入水渠。浑浊的水流中，他看见鹿小雨的嘴唇在动，虽然没有声音，但口型清晰可辨：
青铜之门...需要活祭...
水流将三人冲向下游。秦昭的青铜义眼在黑暗中看到，鹿小雨体内的青铜光路已经重组完毕，明确指向西北方——那里，三星堆沉睡数千年的秘密正等待揭开。
而在他无法看到的更高维度，三颗青铜多面体已经改变轨道，朝着四川盆地的方向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