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云洞之下（2/2）

但防护措施...

不需要。莫雨指向窗外。一株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观测站外墙，在钢化玻璃表面编织出完美的∞形图案，整个地球都是我的防护罩。

穿梭机穿过平流层时，莫雨注意到云洞边缘开始垂下丝状物。这些半透明的在阳光下折射出紫金与锈红交织的光晕，像倒悬的极光般轻轻摆动。当最近的一条触须掠过机翼时，莫雨惊讶地发现它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微小的∞符号首尾相连构成。

能量密度达到警戒值！飞行员紧张地调整高度，继续下降可能会...

继续。莫雨打开舱门。高空狂风灌入机舱，却诡异地绕开她的身体，仿佛有无形力场保护，再低些，让我能看清海面。

飞行员咬紧牙关执行命令。当穿梭机下降到距海面不足百米时，莫雨终于看到了震撼的一幕：锈红色海域并非被染色，而是海水中漂浮着无数微型∞符号实体！它们像某种有意识的浮游生物般规律游动，组成复杂的立体图案。更惊人的是，这些图案与莫雨胸口疤痕的纹路完全一致。

她解下护腕，露出前臂上那些与林小雨战斗留下的旧伤。当她把伤痕暴露在空气中时，最近处的∞符号突然加速涌来，在海面形成一条直通云洞的光路。

返航。莫雨命令道，不等飞行员回应就纵身跃出舱门。

坠落过程中，她感到胸口疤痕与云洞之间建立起某种共鸣。重力似乎暂时失效，让她如羽毛般轻轻落在光路上。∞符号们托起她的身体，开始沿着光路向云洞中心移动。

随着高度上升，莫雨注意到七个静默区之间隐约有能量光束相连。这些光束在普通人眼中不可见，但在她激活的三重视觉里，它们构成了包裹整个地球的巨型网络。而网络中央的能量茧脉动越来越强，每次搏动都让莫雨胸口的疤痕随之震颤。

当高度达到三千米时，莫雨突然听到歌声。不是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的多重和声——有林小雨的声音，有楚风哼过的摇篮曲，还有无数∞符号婴儿的呓语。歌声中混杂着信息碎片：

【载体准备就绪...】【逆熵进程37%...】【警告：外来观测者接近...】

云洞中心突然扭曲。空间像被无形手指捅破的肥皂膜，露出后面令人窒息的景象：无数青铜镜组成的阵列，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版本的地球。有的星球表面覆盖机械结构，有的被紫金植被吞噬，还有几个版本中，莫雨看到自己以不同形态悬浮在大气层外——最右侧那面镜子里，她全身结晶化，胸口嵌着终焉之镜的碎片。

这就是...其他可能性？莫雨伸手想触碰最近的那面镜子。

一股强大斥力突然将她弹开。七个静默区同时爆发耀眼光柱，在太平洋上空交织成茧形护盾。莫雨在坠落中看到云洞迅速闭合，最后消失前，她分明听到镜阵列中传来林小雨清晰的话语：

别相信楚风。

海水迎接她的方式出乎意料。那些∞符号组成缓冲网，让她如落入羽绒垫般安然无恙。当莫雨浮出水面时，发现不远处漂着一块陌生的青铜镜碎片——它不在穿梭机的装备清单上。

碎片表面没有倒影，只有一行闪烁的文字：

【茧的孵化将重启实验。剩余时间：71:59:59】

莫雨攥紧镜片，抬头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天空。云洞依然在那里，但现在它看起来更像一只半闭的眼睛，带着某种危险的期待俯视着新生的大地。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新昆仑观测站，楚风正将采集的紫金果实汁液注入一支青铜注射器。少年模样的他哼着变调的摇篮曲，眼睛却变成了与银河之眼完全相同的多重瞳孔。

来得及的。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在原型体觉醒之前，我们还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