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绝处逢生(2/2)
陈岩最后一个钻进地下通道,反手炸塌了入口。冲击波震得头顶管道簌簌掉锈渣,远处清道夫的扫描嗡鸣像被掐断的蜂鸣。
黑暗里只有陆小凡的咳嗽声在回荡,每一声都带着血沫喷溅的湿响。王皓在黑暗里摸索着抓住他胳膊,指尖冰凉:“老陆...我刚刚是不是...”
沈心怡拧亮应急灯,昏黄光晕照出他惨白的脸。李建国瘫在积水里扯绷带,肋下伤口翻开的血肉沾着黑色污渍,脉冲手枪滚在脚边。
陈岩检查着通道结构,战术手电扫过墙面的老旧涂鸦:“这地方比防空洞更安全。”涂鸦是十二年前的抗议标语,颜料已经剥落。
周坤突然用酒瓶底敲着墙面,暗门滑开的灰尘呛得人直咳。隐藏的避难所里堆着发霉的档案箱,老式终端屏幕还亮着待机红光。
吴刚接好电源线时散热扇发出卡壳的嗡鸣,屏幕上跳出组织早期的加密界面。陆小凡拖着断腿挪到操作台前,喉咙里泛着铁锈味的血沫。
“高远在监控所有医疗点...”陆小凡指节因紧握警徽而发白,断腿在移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沈心怡调出生物电场扫描图,脊柱弯曲的姿势让声音发飘:“但他没料到这里有神经接口屏蔽层。”幻视中王皓在便利店打工的笑容一闪而过。
王皓蜷在角落啃指甲,突然低声哼起某段脱口秀的洗脑旋律。调子跑得不成样,但手指不再颤抖,眼神逐渐聚焦在现实。
陈岩从装备堆里翻出医疗包,扔给李建国时绷带滚了满地。“先处理伤口,天亮前要转移。”他战术耳机里传来细微杂音,眉头微微皱起。
远处隐约传来爆炸声,震得顶灯电缆不停摇晃。周坤擦着斩骨刀上的血渍,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每个人。“高远在玩请君入瓮。”酒瓶砸在终端机上发出闷响。
陆小凡的咳嗽突然加剧,黑红血沫喷在键盘上。染血的手指艰难地敲进最后一段代码,屏幕上的红点终于彻底熄灭,哥哥在火光里回头的画面闪过脑海。
沈心怡瘫在椅子上喘气,冷汗把刘海黏在额角。“追踪信号解除了...”她脊柱的灼痛暂时缓解,但幻视中货运塔蓝光仍在闪烁。
李建国咬着绷带打结,肋下的血暂时止住了。保险栓还开着的脉冲手枪在脚边反射着幽光,血渍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王皓慢慢爬过来,把掉落的警徽残片放回陆小凡掌心。手指还在抖,但眼神清明了些。“下回...等我写个绑架题材的段子...”声音沙哑但连贯。
陈岩突然举手示意安静,战术耳机里传来杂音。“清道夫在撤出三公里范围。”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手指按在耳麦上。
避难所突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施工机械的轰鸣。墙灰暴雨般落下,老旧的通风管开始变形扭曲,管道异响越来越密集。
陆小凡盯着屏幕上新跳出的倒计时——04:59:33。哥哥在火光里回头看的画面闪过脑海,警徽在浓烟中映着暗红,那句誓言在耳畔回响。
陈岩拽起他往更深的通道冲,抵抗组织成员架着伤员跟上。王皓爬起来时踉跄着撞到货架,整箱电路板砸在地上迸出火花,烧焦味弥漫开来。
沈心怡最后一个冲出暗门,脊柱的剧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幻视里王皓在便利店打工的笑容和货运塔蓝光重叠闪烁,冷汗浸透衣背。
黑暗的通道深处传来流水声,腐臭的风裹着地下河的腥气扑面而来。李建国在昏暗中啐了口血痰:“这鬼地方通哪儿?”肋下绷带又渗出血色。
陈岩战术手光照出前方锈蚀的铁船,马达声像垂死的哮喘病人。“镜州老运河...能直通出城水道。”手电光扫过水面漂浮的垃圾。
陆小凡在颠簸中咳出血块,染血的指甲抠进船板缝隙。王皓缩在船头哼歌,调子跑得不成样,但手指不再自残般抓挠船舷。
沈心怡靠在他旁边调整平板参数,裂纹蛛网般蔓延过运河地图。GPS信号在屏幕上跳动两下,最终定格在郊外废弃码头的坐标。
周坤突然用酒瓶指着后方水面,金丝眼镜链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有东西跟着。”声音压得很低,斩骨刀已经握在手中。
吴刚端起猎枪瞄准,夜视镜里浮现出某种金属鳍状物的轮廓。波浪纹在漆黑的水面下若隐若现,像巨兽游弋时的鳞光,低频嗡鸣从水底传来。
陆小凡空茫的眼睛盯着船舷边荡漾的涟漪,警徽断口在掌心刻出深痕。哥哥最后那句“保护好他们”在耳畔响起,混着十二年前的雨声。
陈岩加大油门时老旧的船身发出濒临散架的呻吟,探照灯的光柱突然从后方追上来,把整条运河照得亮如白昼。光晕中清道夫的轮廓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