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天机（1/2）

那并非寻常意义上的爆炸。更像是宇宙初开的一瞬，万物归寂的一点。极致的黑暗以那颗灰黑能量球为中心，猛然扩张，吞噬光线，湮灭声音，将数只仙台巨手连同那片空间一口吞没！

紧随其后的，并非冲击波，而是一种令人神魂战栗的“虚无”蔓延！被黑暗笼罩的区域，法则断裂，道纹崩毁，灵气死寂。那几只由无上法力与道则凝聚的巨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边缘开始飞速消融、分解，化为最本源的粒子流，被那黑暗贪婪地吸收、同化！

“噗！”“呃啊！”高天之上，几乎同时响起数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与痛呼！那几位出手的大能，脸色骤变，或苍白，或潮红，身形皆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晃。他们与自身神通法力心神相连，此刻神通被强行湮灭、吞噬，甚至部分道则都被那诡异的归墟之力污染、掠夺，顿时受了不轻的反噬与道伤！

更让他们惊怒交加的是，那黑暗膨胀的核心，混乱到极点的各种属性能量在经过归墟之力的强行压缩与催化后，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轰隆隆隆！！！这一次，是真正的、毁天灭地的大爆炸！被归墟之力束缚、扭曲、混合了数种大能道则与残余天劫之力的能量，在失去控制后彻底爆发！黑暗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足以灼瞎修士瞳术的恐怖光辉！一股混杂着星辰寂灭、南明离火、封印符文、黑暗吞噬以及天劫雷威的混沌能量洪流，如同挣脱囚笼的灭世凶兽，咆哮着、翻滚着，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冲击！

首当其冲的，反而是那几位受创的大能！他们惊骇欲绝，顾不得伤势，纷纷祭出护身法宝，或施展无上秘术，身形暴退！圣主级人物炼制的古盾瞬间布满裂纹，玄玉塔被冲得摇摇欲坠，漫天符文被洪流一冲即散！几人皆是被震得气血翻腾，道袍碎裂，显得颇为狼狈。

而爆炸的正下方——庞博，或者说那具新生的寂灭武躯，承受了最为直接和恐怖的反冲力！“咔嚓…咔嚓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如同爆豆般从他体内传出！体表那些刚刚勉强愈合少许的灰白纹路瞬间全部崩开，更多的裂缝蔓延开来，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灰白色的血液不再是渗出，而是近乎喷射状涌出，又在下一刻被毁灭性能量蒸发！他整个人被狠狠地重新砸回深坑底部，甚至将坑底又砸下去数丈！无数碎石将他掩埋，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致，几近熄灭！

【警告！武躯濒临彻底崩解！】【归墟本源过载！能量冲突失控！】【外部毁灭性能量持续侵入！】【生机执念波动剧烈…加剧内部冲突…】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庞博（伍小满）近乎混沌的意识深处疯狂闪烁，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痛！无法形容的剧痛席卷了每一寸存在！身体在崩坏，意识在撕裂。属于“庞博”的那丝残念，在这极致的毁灭痛苦中，如同狂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覆灭。守护的执念被碾碎，只剩下本能的痛苦哀鸣。而“伍小满”的归墟本能，也同样受创沉重。它贪婪吞噬而来的力量太过混杂狂暴，远远超出了新生武躯和它当前状态的掌控极限，此刻反而成了催命符。那股毁灭性的混沌洪流，正在从内部和外部同时摧毁这具躯壳！

毁灭…彻底的毁灭…似乎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死局之中，在那意识与本能都被推向毁灭深渊的极限瞬间——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被触动了。

是那丝即将消散的、“庞博”的残存意志，在彻底寂灭前，回光返照般迸发出的最后一丝不甘？是对叶凡的牵挂？是对生的渴望？还是“伍小满”那沉寂的、纯粹求存与进化的归墟本能，在面临自身也将随之湮灭的终极威胁下，终于压过了贪婪，做出了最极致的、违背其吞噬天性的——逆转？

抑或是…两者在毁灭的临界点上，达成的某种诡异而短暂的…平衡？或者说…共生？

无从分辨。只在那一刹那。深坑底部，被碎石掩埋、几乎化作一团模糊血肉、被混乱能量肆虐的躯体最深处，那颗布满了裂纹、光芒黯淡到极致的灰白晶体，核心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猛地闪烁了一下。

它不再试图吞噬。也不再抗拒。而是以一种近乎“道”的韵律，极其微弱地…搏动。

如同宇宙之心，在死寂中跳动。这一下搏动，引动了残存的所有归墟之力，不再是向外吞噬，而是…向内！不是吞噬能量，而是…吞噬“毁灭”本身！吞噬那正在撕裂躯体的混乱能量，吞噬那崩坏的道则碎片，吞噬那极致的痛苦，吞噬那即将消散的生机执念，甚至…吞噬那“崩解”这个过程！

破而后立，向死而生！归墟的真意，并非只有终结，或许…也包含了终结之后的那一点…涅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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