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真谛（1/2）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灰色的虚无空间中，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唯有那一个不断塌缩、散发着终极“归无”意境的灰点，与伍小满那凝聚了全部力量、意志与生机的拳头，在无声地对峙。

没有能量的剧烈爆炸，没有空间的崩塌破碎。这是一种更高层面、更本质的较量，是两种不同“寂灭”理念的碰撞！

虚影所化的灰点，代表的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终结，是万物最终的归宿，是彻头彻尾的“无”。它冰冷，纯粹，不带任何杂念，仿佛亘古如此，也将永恒如此。

而伍小满的拳头，代表的却是他伍小满的“寂灭”！是历经死亡痛苦后的新生，是于毁灭废墟中崛起的战意，是哪怕身处万古长夜也要用拳头砸出一丝光明的倔强！他的寂灭之力，因他的意志而不同，其中蕴含的，不是彻底的消亡，而是破而后立的“生机”！

拳意与灰点接触的刹那，伍小满感觉自己的一切，肉身、气血、神念、乃至存在的概念，都在被那终极的“无”所同化、所吞噬。这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感受，是彻底的、不留痕迹的抹除。

他的拳芒在迅速黯淡，手臂开始变得虚幻，意识也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要……结束了吗？”

“不！”

识海深处，那一点由不屈意志点燃的火焰，在绝对的黑暗与虚无中，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炽烈的咆哮！

“我的寂灭……不是终点！”

“是打破枷锁的力量！”

“是守护身后之人的盾牌！”

“是我伍小满……以凡躯撼动九天的证明！”

轰——！

一种明悟，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曙光，在他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中炸开！

他追求的，从来不是什么绝对的终结，而是以毁灭为薪柴，点燃属于自己的道路！他的寂灭之体，不是带来死亡的灾厄，而是守护与开创的基石！

这一刻，他的拳意发生了质的蜕变！

那原本趋于黯淡的灰白色光芒，陡然间重新炽盛！但这一次，光芒之中，除了纯粹的寂灭，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顽强的“生”之气息！仿佛在无尽的寒冬深处，孕育出了一颗等待爆发的种子！

嗤嗤嗤……

灰点那无可阻挡的湮灭之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伍小满的拳意不再是被动地消散，而是主动地、带着一种包容与转化的意味，与那“归无”意境相互侵蚀、相互磨灭！

他的拳头血肉模糊，指骨碎裂，但那股新生的拳意却愈发凝实、坚定！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体内亿万细胞在寂灭与新生的轮回中发出的呐喊，听到了筋骨齐鸣、气血奔涌的战歌！

“破！”

伍小满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怒吼！

拳锋之前，那看似无敌的灰点，猛地一颤，竟被这股蕴含着“生”机的寂灭拳意，硬生生打出了一丝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裂痕！

就是这一丝裂痕，如同堤坝上的蚁穴，瞬间改变了力量的平衡！

灰点的塌缩趋势为之一滞，内部极致的“无”被外来的、不同的“道”所干扰，出现了紊乱！

下一刻，整个灰点如同梦幻泡影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没有爆炸，只是平静地归于周围的灰色虚无，仿佛从未出现过。

伍小满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浑身浴血，身体摇摇欲坠，但那双灰色的瞳孔，却亮得惊人，充满了疲惫后的明澈与坚定。

前方，那道由寂灭意志凝聚的虚影重新浮现，它凝视着伍小满，冰冷的意念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寂灭……非终……蕴生……意志……不灭……”

虚影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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