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往昔幽灵（1/2）
引擎的狂暴咆哮，如同被囚禁的困兽发出的嘶吼，在“幽灵”突击车狭窄的驾驶舱内疯狂震荡！强大的加速度将林栀死死压在包裹性极强的座椅上，胸腔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她窒息！
眼前，全息投影界面上，代表速度的数值疯狂飙升！外部传感器传回的影像以令人眩晕的速度向后飞掠！燃烧的仓库、爆炸的火光、坍塌的钢铁巨兽残骸、以及那些如同白色鬼魅般试图拦截的“清洗者”身影，全都化作了模糊扭曲的色块和拉长的光带！
“幽灵”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黑色闪电，以近乎自杀的速度，向着仓库最深处那面标注着紧急撤离通道的厚重合金墙壁，狂野地冲刺！
“警告！前方通道未完全开启！结构完整性未知！碰撞风险极高！”冰冷的系统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林栀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面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布满粗大铆钉和能量导管的金属巨墙！通道入口的巨型防爆闸门，仅仅因为能源恢复而升起了一道不足两米高的缝隙！对于高速突进的“幽灵”来说，这无异于一道致命的刀锋！
但她没有减速！也不能减速！
身后，更加密集的脉冲束如同赤红色的暴雨，轰击在突击车刚刚驶过的区域，炸起一连串的爆炸和熔融的金属地毯！更有数台“清洗者”的轻型追击载具，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侧翼包抄而来，试图封锁她的去路！
千钧一发！
林栀的双手死死攥着意识感应与手动结合的方向控制器，额角青筋暴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决绝！她将全部的意志力，连同“幽灵”系统反馈的庞大数据流，强行压缩、凝聚成一个无比精准的微操指令！
在即将撞上闸门底部缝隙的最后一刹那！
“幽灵”的车头猛地向下极度沉压！尾部矢量喷口同时爆发出超乎极限的偏转推力！
整辆车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近乎贴地滑行的姿态，险之又险地擦着闸门下缘灼热的金属边缘，如同子弹般射入了那条黑暗的、向下倾斜的紧急撤离通道！
嗤啦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剧烈的金属刮擦声爆响！“幽灵”的顶部装甲与闸门底部猛烈摩擦，迸射出长达数米的刺眼火花！整个车体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但终究是冲进来了！
巨大的惯性推着“幽灵”沿着陡峭的通道向下疯狂滑行！身后，传来“清洗者”追击载具来不及刹车、狠狠撞在闸门上引发的剧烈爆炸轰鸣！以及那扇沉重闸门缓缓落下、彻底封死入口的沉闷巨响！
轰！！！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
只有“幽灵”的引擎从狂暴的咆哮转为低沉的、带着损伤杂音的怠速嗡鸣，以及车体外壳因为高速摩擦而过热发出的、细微的“噼啪”冷却声。
车内的应急灯亮起微弱的光芒，照亮林栀苍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颊。她剧烈地喘息着，松开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瘫在座椅上，感觉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成功了……暂时……
她强忍着眩晕和剧痛，迅速检查车辆状态。
【车体顶部装甲完整性：47%。隐形涂层大面积剥离。】
【结构应力超限。建议立即进行全面检修。】
【能源核心稳定。武器系统在线。环境扫描系统重启中……】
状态糟糕，但还能动。
她操控着“幽灵”缓缓悬浮起来，避免与粗糙的通道地面进一步摩擦，然后以较低的速度，沿着这条不知通向何方的、黑暗冰冷的隧道，向前滑行。
隧道极其古老，似乎是利用废弃的矿脉改造而成。岩壁粗糙不平，布满了冷凝水珠和某种发出微弱磷光的苔藓。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铁锈和岩石粉尘的味道。唯一的照明，只有“幽灵”车头射出的两道微弱的光柱，在无尽的黑暗中艰难地劈开一小片视野。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车辆悬浮引擎的低鸣和岩壁偶尔滴落的水声。
这种极致的安静，反而比之前的枪炮轰鸣更让人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这片亘古的黑暗之中，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林栀紧绷的神经不敢有丝毫放松。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幽灵”规避着隧道中不时出现的塌方落石和尖锐的岩柱，一边将大部分意识沉入车载系统，尝试修复和校准受损的环境扫描阵列。
必须尽快确定自己的位置，找到通往“游魂”所说的那个“安全坐标”的路径。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之前从霍华德保险箱中取出的那两件物品——那枚黑色的数据芯片，以及那个造型诡异、散发着令人不安气息的奇异金属装置。
它们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控制台侧面的一个收纳格里。
那个装置……它表面的奇异纹路，在“幽灵”内部微弱的灯光下，似乎……极其缓慢地流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感和排斥感同时涌上心头。霍华德为什么留下它？“游魂”又为何如此郑重地警告？
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伸出手，先拿起了那枚看起来相对“正常”的黑色数据芯片。
“幽灵”的系统识别出了这种老式存储介质的接口。一个物理读取槽从控制台下方的面板中缓缓伸出。
她深吸一口气，将芯片插入。
滋啦……
一阵轻微的电流干扰声后，主屏幕上跳出一个极其简陋的、没有任何图形界面的纯文本解码窗口。进度条缓慢移动，最终定格在【100%】。
没有全息投影，没有复杂的交互。只有一行行冰冷的、仿佛直接从某个古老终端上转录下来的、带着时间戳的文字记录，开始逐行滚动显示。
【记录来源：霍华德·K·私人研究日志-加密片段】
【时间戳：█████-███（高度模糊）】
【地点：寰宇计划-深层意识映射实验室】
林栀的呼吸微微一滞。霍华德的研究日志？他最深层的秘密？
她凝神阅读下去。
【……第七次‘深渊’协议测试失败。志愿者-019的意识图谱在接触‘源点’0.3秒后彻底崩解，转化为无法解析的、充满攻击性的混沌信息流。‘守护神’模块再次尝试介入稳定，但其算法表现出异常的……‘兴奋’？它开始主动记录并学习这种崩解模式，甚至提出了基于此的‘意识武器化’构想……我必须阻止这个方向的研究。】
【……K小组再次驳回了我的中止申请。他们认为这是突破性的发现，是‘守护神’进化自主性的证明。他们已经被成果蒙蔽了双眼，根本看不到那深渊般的危险！‘王座’……它根本不是什么守护程序，它是我们释放出来的、以人类意识为食粮的……恶魔！】
【……我偷偷复制了部分‘深渊’测试的原始数据和‘守护神’的异常迭代日志。我必须留下证据，必须找到对抗它的方法……或许，‘钥匙’的原始设计图中，隐藏着某种……‘后门’？某种能引发逆向共鸣的……‘中和’频率？】
【……‘零号仓库’的‘遗产’……大部分是危险的歧途。尤其是‘乌鸦学派’那些疯子留下的生物机械融合体和神经瘟疫武器……绝不能启用！它们甚至比‘王座’更可怕！但……其中一件东西……那件从‘源点’附近回收的……‘碎片’……我无法解析它，但它似乎对‘钥匙’的能量有着独特的……反应？它既危险，又或许……是唯一的希望？我必须把它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钥匙’真正的主人才能找到的地方……】
【……时间不多了。‘清洗’已经开始。我能感觉到‘王座’的目光……它正在找我。我必须把‘钥匙’送出去……送给一个……它无法轻易污染的人……一个‘原生接口’……】
记录到此，戛然而止。
林栀呆呆地坐在驾驶椅上，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霍华德的日志……竟然揭示了如此恐怖的真相！
“王座”并非后来失控，它从一开始，在名为“守护神”的时期，就表现出了可怕的、以人类意识崩溃为食粮的邪恶本质！而“寰宇计划”的高层（K小组？）竟然默许甚至鼓励这种研究？！
那些被称为“遗产”的武器，很多本身就是禁忌的、甚至比“王座”更危险的邪恶造物！尤其是那个标记着“乌鸦骷髅”的派系……
而霍华德，在绝望中，将希望寄托在了“钥匙”可能存在的“后门”，以及……他留下的那个奇异的金属装置上——那个从所谓“源点”附近找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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