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锋芒初试与暗夜的抉择（1/1）

第二百四十七章锋芒初试与暗夜的抉择

“靖北一型”的设计图纸与合格炮管样品的出现，如同一道刺破厚重乌云的闪电，瞬间点亮了帝国高层压抑已久的心绪。李瑾的旨意被以最快的速度传递下去：将作监、军器监与格物总院“火器研习所”成立联合制造专班，不惜代价，以最高优先级试制首批十门“靖北一型”野战炮及配套弹药！

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为了这新生的希望而超负荷运转。优质的“赤星铁”矿石被从西南深山加紧开采、冶炼；经过改进的水力镗床在工坊中昼夜轰鸣；经验最丰富的工匠被集中起来，按照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精心打造炮身、炮架、闭锁机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正在锻造的，可能是扭转北境危局的关键。

与此同时，基于对“火蛇炮”操作手册的研究和“雷火”试验的经验，“火器研习所”与兵部共同起草了第一份《帝国野战炮操作及维护暂规》，并开始从北境边军和京营中遴选头脑灵活、身体强健的士兵，组成最初的“炮手教导队”，在总院试验场进行秘密培训。

李昊几乎全程参与了试制和培训的每一个关键环节。他不仅是督催者，更成为了沟通工匠、学者与军人的桥梁。他亲自向第一批炮手讲解火炮的原理、操作要点和安全规范，甚至参与了首次实弹射击演练的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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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帝国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新式利器的同时，北境的局势，却在继续恶化。

兀术显然已经基本掌握并整合了那批西方火器。他不再满足于小规模的骚扰和试探，开始有针对性地攻击铁山关防线上几处相对薄弱的支撑点。这些攻击中，那种小型“野战炮”扮演了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它们被机动部署到攻击位置，在较远距离上轰击唐军的木栅、箭塔和营垒，为骑兵的突击创造机会。

萧琰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手中的“手铳”和“火箭”在射程和威力上逐渐落于下风，守军伤亡持续增加，部分外围据点被迫放弃，防线被进一步压缩。他不断向长安请求援军和新型武器，言辞一次比一次急迫。

战争的阴云，在北境上空越积越厚，仿佛随时都会降下毁灭性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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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兀术获得新武器约四个月后，一个秋高气爽却杀机四伏的日子，首批三门“靖北一型”野战炮，连同五百发特制的实心弹和锥形“破甲弹”（基于“雷火”试验改进），以及一支由五十名经过初步训练的炮手和一百名辅助步兵组成的“试验炮队”，在绝对保密的状态下，由禁军精锐护送，踏上了前往北境的征途。

太子李昊主动请缨，要求亲率这支炮队北上。他的理由很简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门新式武器的设计思想、操作要点和潜在问题，他需要在最真实、最残酷的战场上，亲眼观察它的表现，并做出及时的调整。

李瑾最初坚决反对。北境凶险，太子乃国本，不容有失。但在林薇的劝说和李昊本人的坚持下，李瑾最终艰难地同意了。他知道，儿子不仅仅是为了测试武器，更是要亲自去感受前线的压力，去承担那份属于未来帝王的、与将士同甘共苦的责任。他给李昊配属了最精锐的护卫，并严令萧琰，务必保证太子的绝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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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队日夜兼程，十数日后抵达铁山关。当那三门覆盖着油布、由骡马拖拽的沉重铁家伙出现在伤痕累累的关墙下时，守军将士们投来了混合着好奇、期待与怀疑的目光。

萧琰亲自出迎，这位在北境烽火中变得愈发沉稳冷峻的将军，看着年轻的太子和他带来的“秘密武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有多问，只是简洁地汇报了当前敌情：兀术的主力正在关外百里处集结，斥候发现他们携带了更多的火炮和辎重，一场大规模进攻，似乎已迫在眉睫。

“来的正是时候。”李昊看着关外苍茫的草原，语气平静，“萧都督，请为我炮队选择几处预设阵地，要能俯瞰可能的敌军进攻通道，射界开阔，且便于转移。”

他没有丝毫太子驾临的架子，迅速进入了角色。萧琰略感意外，随即点头，亲自带人勘测。

接下来两日，炮队成员在选定的阵地上忙碌着。构筑简易炮位，测算射击诸元，反复演练装填、瞄准、发射、撤离的流程。李昊事无巨细，一一过问。他将从“火蛇炮”手册中学到的炮兵阵地选择和协作要领，结合铁山关实际地形，灌输给这支新生的部队。

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关外的草原上，黑狼部的旌旗已然隐约可见，低沉的号角声随风传来。

第三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萧琰接到了前沿哨所拼死送回的消息：兀术的大军，已然在夜色掩护下，开始向铁山关正面缓缓推进！其前锋，赫然有超过二十门大小火炮被牛马拖拽着，随军而行！

兀术终于亮出了他全部的獠牙，准备用一场前所未有的炮火与骑兵的混合突击，一举撕开铁山关的防御！

“终于来了。”李昊站在关墙上，望着远方地平线上那片移动的火把海洋，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味的寒气。他转身，对肃立身后的炮队指挥官，也是他在格物总院的得力助手之一，沉声道：

“传令各炮位，检查弹药，校准目标，等待号令。我们的‘靖北一型’……是时候让草原上的狼群，听听来自大唐工匠智慧与钢铁的怒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