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巧妙化解，赢得信任（1/2）
深秋的临城军营，风里带着刺骨的凉意，枯黄的树叶在营道上打着旋儿，像是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王虎攥着一沓厚厚的证词，大步流星地穿过营道，军靴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嚓”的脆响，每一步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自从收集到其他班级足额领取军饷的证词，又从军需官口中套出“军饷充足”的实情后，王虎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李彪克扣马小丑班级军饷的行为，明摆着是冲着他来的，可他偏偏拿第三班的士兵撒气，这让向来护短的王虎忍无可忍。
副团长李彪的营房在军营西侧，比普通军官的营房宽敞不少，门口站着两个挎着步枪的卫兵，见王虎怒气冲冲地走来，连忙上前阻拦：“王连长，您有什么事？请先通报一声，副团长正在里面处理公务。”
“处理公务？我看他是在处理怎么刁难我手下的弟兄！”王虎一把推开卫兵，声音洪亮如雷，“让开！今天我非要问问他，凭什么克扣我第三班的军饷！”
卫兵们不敢硬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虎怒气冲冲地闯进营房。
营房里，李彪正悠闲地靠在躺椅上，让勤务兵给他捶着腿，桌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茶水，氤氲的热气缭绕上升。听到脚步声，李彪眯着三角眼抬头望去，见是王虎，脸上露出一丝虚伪的笑容：“哟，王连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快坐，刚沏的好茶，尝尝？”
“我没心思喝茶！”王虎一把将证词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李彪，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别的班都足额领到了军饷，唯独我第三班只发两块银元？你说军饷周转不开，这上面的证词清清楚楚，其他班的士兵都能证明，他们领到了三块银元！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李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慢悠悠地坐起身，示意勤务兵退下，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地说道：“王连长，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说过军饷周转不开了？我只是说，第三班作为重点培养的队伍，应该多为军营分忧，暂时先领两块，等后续有了结余，自然会给他们补上。”
“补上？什么时候补上？”王虎步步紧逼，“你这分明是借口！你就是嫉妒我提拔马小丑，嫉妒第三班训练得好，所以拿他们撒气！李彪，你要点脸行不行？有本事冲我来，别为难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
“王虎，你说话注意点分寸！”李彪的脸色沉了下来，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我是副团长，你是连长，论职位，你得听我的！我怎么分配军饷，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再说了，马小丑一个伙夫出身的小子，刚被提拔就尾巴翘上天，我敲打敲打他，也是为了他好，免得他以后不知天高地厚，惹出更大的麻烦！”
“敲打他？你这是陷害！”王虎气得脸色通红，指着李彪的鼻子说道，“马小丑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踏实肯干，军事才能出众，是个难得的将才！你就是怕他超过你，怕我超过你，所以才处处使绊子！我告诉你李彪，你这招太龌龊了！”
“龌龊？”李彪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王虎，你别以为赵团长赏识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在这军营里，我李彪的话还管用！你要是再敢在这里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想怎么样？”王虎也毫不示弱，攥紧了拳头，“我今天就要讨个说法，你必须给第三班补发军饷，否则我绝不罢休！”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营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门口的卫兵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两人真的打起来。
李彪看着王虎愤怒的样子，心里暗暗盘算。他知道王虎的性格，一旦逼急了，真的会做出冲动的事情。而且，王虎现在深得赵老歪信任，自己要是真的和他撕破脸，赵老歪未必会偏袒自己。当下，李彪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缓和了一些：“王连长，算了，我知道你护着自己的手下。这样吧，等下个月发军饷的时候，我把第三班这个月克扣的军饷一起补上，这下你满意了吧？”
王虎皱了皱眉，他知道李彪这是在拖延时间，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真的和李彪打起来，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赵老歪失望，甚至可能被李彪倒打一耙。当下，王虎冷哼一声：“好，我就信你这一次！下个月要是再敢克扣军饷，我一定向赵团长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王虎转身就走，营房里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下来。
看着王虎离去的背影，李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阴狠。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茶杯碎裂，茶水溅了一地。
“王虎！马小丑！你们给我等着！”李彪咬牙切齿地说道，“敢跟我作对，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李彪再次召集张秃子等几个亲信，在营房里密谋。
“团长，王虎今天找上门来，看样子是真的怒了。”张秃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下个月，我们真的要给第三班补发军饷吗？”
“补发？我凭什么给他们补发？”李彪冷笑一声，“我只是暂时安抚一下王虎，让他放松警惕。那个马小丑，不除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张秃子，你去办一件事，找一个可靠的人，去黑风山联系一下黑熊，就说我有笔生意要和他做。”
“黑风山的黑熊？”张秃子愣了一下，“团长，您找土匪做什么？”
“自然是让他帮我除掉马小丑。”李彪阴沉着脸说道，“我要设计一个圈套，诬陷马小丑私通土匪，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就算王虎想护着他，赵团长也不会饶了他！”
张秃子眼睛一亮：“团长高明！私通土匪可是杀头的大罪，到时候马小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只是，黑熊会愿意帮我们吗？”
“只要有钱，没有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李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里面装着五十块银元，“你把这笔钱送去给黑熊，告诉他，只要他配合我演一场戏，事成之后，我再给他五十块银元，并且允许他在临城周边劫掠一次。”
“好！我这就去办！”张秃子接过布袋，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黑风山离临城军营不远，只有几十里山路。张秃子连夜出发，第二天一早就到了黑风山。黑熊是黑风山的土匪首领，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性格残暴，手下有上千名土匪，常年在临城周边劫掠，与赵老歪的部队时有冲突。
见到张秃子送来的银元，黑熊眼睛都亮了，连忙说道：“张排长，你放心，李副团长的吩咐，我一定照办！不就是诬陷一个小小的班长吗？包在我身上！”
张秃子说道：“熊大当家，事情是这样的，李副团长让你派几个手下，假装和马小丑接头，交换信件，然后我们的人会当场抓获他们，这样就能坐实马小丑私通土匪的罪名。”
“没问题！”黑熊拍着胸脯说道，“我这就派我的得力手下小三子去办这件事，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当天下午，张秃子带着黑熊的手下小三子回到了临城军营附近，藏在一处隐蔽的破庙里。李彪早已准备好了一封伪造的信件，信上写着马小丑与黑熊约定，在三日后的深夜，里应外合，攻占临城军营，事成之后，马小丑将成为临城的统治者，黑熊则可以在城内劫掠三天。
李彪将信件交给小三子，嘱咐道：“你拿着这封信，明天下午三点，去军营外的大槐树下，找一个穿灰色军装、身材中等的年轻人，他就是马小丑，你把信交给她，然后假装和他交谈几句，我们的人会在旁边埋伏，一旦你们接头，就立刻冲上去将你们抓获。”
“放心吧，李副团长，我一定办好！”小三子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
一切安排妥当后，李彪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马小丑被抓后，王虎无能为力的样子，看到了马小丑被斩首示众的场景。
然而，李彪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切安排，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这个人是军营里的一个老炊事员，名叫老陈头。老陈头早年当过兵，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就留在军营里当了炊事员，已经在军营里待了十几年，为人正直，看不惯李彪的所作所为。昨天晚上，老陈头去给李彪送夜宵，无意中听到了李彪和张秃子的密谋，心中大惊。
老陈头虽然只是个炊事员，但他很清楚马小丑是个好军官，第三班在他的带领下，军纪严明，从不欺压百姓，和其他班级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不忍心看到马小丑被李彪陷害，想要提醒马小丑，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而且他也没有证据，就算告诉马小丑，马小丑也未必会相信。
思来想去，老陈头决定先观察情况，等到李彪动手的时候，再想办法给马小丑报信。
第二天下午，马小丑正在带领第三班进行战术训练，突然接到了王虎的通知，让他去连长办公室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马小丑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王虎找自己有什么事，当下嘱咐张大壮继续带领士兵训练，自己则朝着连长办公室走去。
走到军营外的大槐树下时，一个穿着破烂衣裳、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拦住了他：“你就是马小丑班长？”
马小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是，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年轻人正是黑熊的手下小三子，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马小丑：“这是我们大当家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马小丑接过信件，心中更加疑惑。他不认识什么大当家，更没有和土匪有过联系。就在他准备打开信件看个究竟的时候，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许动！马小丑，你私通土匪，人赃并获，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李彪带着张秃子和十几个士兵，从旁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将马小丑和小三子团团围住。
马小丑心中一沉，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个圈套！他刚想解释，李彪就使了个眼色，张秃子立刻上前，一把夺过马小丑手中的信件，递给李彪。
李彪打开信件，假装看了一眼，然后大声说道：“好啊！马小丑，你竟然敢私通黑风山的土匪，想要里应外合攻占军营！你好大的胆子！”
“李副团长，你别血口喷人！”马小丑怒声说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来没有和土匪有过联系，这是一个圈套，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我的！”
“陷害你？”李彪冷笑一声，指了指小三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这个人就是黑风山的土匪，他亲口承认是你让他来接头的，这封信就是你们私通的证据！来人啊，把马小丑和这个土匪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是！”士兵们立刻上前，将马小丑和小三子捆了起来。
马小丑拼命挣扎：“李彪，你这个小人！你敢陷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李彪得意地笑了起来，“私通土匪是杀头的大罪，我看谁还能救你！”
说完，李彪让人将马小丑和小三子押往军营的大牢，自己则拿着信件，急匆匆地去找赵老歪告状。
马小丑被押走的时候，刚好被前来给马小丑送东西的林婉清看到了。
林婉清今天特意从临城赶来，给马小丑送了一些过冬的衣物和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刚走到军营门口，就看到马小丑被士兵们捆着，押往大牢，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林婉清心中大惊，连忙上前拦住押解的士兵：“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马班长？”
押解的士兵认识林婉清，知道她是马小丑的朋友，而且林家在临城颇有威望，不敢得罪她，只能说道：“林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马班长被人举报私通土匪，李副团长已经带人把他抓了现行，现在要押往大牢审讯。”
“私通土匪？这不可能！”林婉清脸色苍白，她深知马小丑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个误会，是有人陷害他！”
“林小姐，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您还是去问李副团长吧。”士兵们说完，便押着马小丑离开了。
林婉清站在原地，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在这个乱世，被诬陷私通土匪，后果不堪设想，弄不好就是杀头之罪。她必须想办法救马小丑，绝对不能让他白白送死。
当下，林婉清强忍着泪水，转身朝着赵老歪的营房跑去。她知道，现在只有赵老歪能救马小丑，她必须尽快找到赵老歪，向他说明情况。
然而，林婉清刚跑到赵老歪的营房门口，就看到李彪正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林小姐，你怎么来了？”李彪看到林婉清，故作惊讶地说道。
“李副团长，你为什么要抓马小丑？他根本不可能私通土匪，这一定是你陷害他的！”林婉清怒视着李彪，质问道。
“林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李彪冷笑一声，“马小丑私通土匪，人证物证俱在，我只是秉公办事而已。赵团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下令将他关进大牢，等候处置。你就不要再为他求情了，没用的。”
林婉清知道，和李彪争辩没有意义，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陷害马小丑。当下，林婉清绕过李彪，闯进了赵老歪的营房。
赵老歪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手里拿着那封伪造的信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对马小丑的印象不错，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可李彪提供的证据确凿，又有土匪当场指认，他也不得不相信。
“赵团长，您不能相信李彪的话！马小丑是被陷害的！”林婉清跑到赵老歪面前，急切地说道。
赵老歪抬头看了看林婉清，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林小姐，我知道你和马小丑关系不错，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马小丑私通土匪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也无能为力啊。”
“赵团长，这一定是李彪设计的圈套！”林婉清说道，“马小丑为人正直，一心为国为民，怎么可能私通土匪？而且，他刚刚被王连长提拔，正是前途光明的时候，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李彪一直嫉妒王连长和马小丑，所以才故意陷害他！”
赵老歪皱了皱眉，林婉清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李彪和王虎的矛盾，他早就知道，而且他也觉得马小丑不太可能私通土匪。可现在证据确凿，他也很难决断。
“林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凡事都要讲证据。”赵老歪说道，“如果没有证据证明马小丑是被陷害的，我也不能轻易放了他。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找到证据证明马小丑的清白，我就放了他；如果找不到，我就只能按军法处置了。”
林婉清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赵老歪能给她的最大让步了。当下，她说道：“多谢赵团长！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马小丑的清白！”
说完，林婉清转身离开了赵老歪的营房，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她一定要救马小丑，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离开军营后，林婉清立刻赶回了临城。她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找到证据，必须借助家族的人脉和势力。
林婉清的父亲林举人是临城县的知名乡绅，在地方上颇有威望，认识不少官员和乡绅。林婉清回到家后，立刻将马小丑被陷害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林举人听后，也十分震惊：“什么？马小丑被诬陷私通土匪？这不可能！马小丑是个有勇有谋、正直善良的年轻人，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父亲，我也知道是有人陷害他，可现在李彪人证物证俱在，赵团长只给了我三天时间，让我找到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否则就要按军法处置他。”林婉清焦急地说道，“父亲，您一定要帮帮我！”
林举人点了点头：“婉清，你放心，马小丑救过你的命，又是个难得的人才，我一定会帮他。你先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
当下，林举人立刻召集了家里的管家和几个亲信，商议如何营救马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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