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蔡况(2/2)
李昭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很想说别的事还好,但家事着实吓到她了。
蔡况笑了笑说:“我之前教过你,案有蛛丝,人有底线,再复杂的迷局,守得住本心,自能寻到正途。我不问你详情,你也不用担心会连累了我,往常的日子如何过,今后照旧便是了。”
李昭规矩的点头。
“你……认得胡镖?”
李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说:“他现下叫魏然,走镖途中遇见的,帮他查了几个案子。”
蔡况点点头说:“这也算是好事,我这一趟算是有事相求,可否将他喊来?有他在,想来便不是为难你了。”
李昭也不细问,赶紧起身打开房门,让守在门口的阿水去叫魏然。
结果,裴空和孙谦都跟着来了。
裴空会跟来,李昭能理解,但孙谦也能厚着脸皮跟来,这让李昭没想到。
孙维要是知道李昭的心思,必定会说:这才哪到哪?
李昭给裴空使眼色,想让他带走孙谦,裴空却直接上前朝蔡况行礼,介绍自己:“我是裴老将军唯一的孙子,裴空!”
蔡况惊讶之余,两步上前扶住裴空的双臂,上下打量一番,竟是哽咽道:“像!真是像!”
裴空想问:既然像,刚才目光扫过我,怎没有半分停留?
孙谦也有样学样的朝蔡况抱拳说:“我是现任洛京城孙府尹唯一的儿子,孙谦!”
孙维要是在,必定会说:若非唯一,我早将你亲手打死了。
蔡况来不及按按眼角,又惊讶了一下,说:“我昨晚和今日上午都与孙府尹见过,他,没有提及你。”
“这是他不懂事,老人家莫介意。”孙谦说的很真挚。
蔡况张着嘴想看向李昭,寻求帮助,目光正好扫过魏然,便中途停在魏然脸上了。
“蔡大人,多年不见!”魏然拱手。
蔡况忘了孙谦,感慨道:“上一次见你,你还是个少年,一晃十余年,瞧你如今身姿挺拔,想来这些年,没少历练。”
魏然恭敬的说道:“魏然当年第一次办差,便是找的蔡大人,事后未来得及言谢,大人便被人构陷,身陷囹圄,今日得见,即便大人不招呼,我也会等大人与昭儿谈完正事,再上前叙旧,感谢大人当年提点。”
他这算是告知蔡况,他眼下不叫胡镖叫魏然。
蔡况含笑点头,洒脱的道:“早无官职在身,何来的大人?你便跟昭儿一般,喊我声老师吧,当年虽只随意嘱咐了你几句话,想来之后的路,你也能用得上,确也当得你一声‘老师’。”
“老师说的是。”魏然恭敬回答。
裴空一见忙问:“当年老师说啥了?”
魏然上哪记得去?只记得当年大概情景,感激之心确实是有的,初出茅庐的少年,第一次出郡王府办差,又是去的刑部,难免被人戏耍,若非有刑部侍郎看不过眼,帮了他一下,他那一趟差事必定会办砸。
这份恩情,魏然记得,但当时蔡况都跟他说了什么,他是真记不得,后来知道蔡况被流放,他也曾暗中找人打听流放地,甚至曾拖人暗中接济过蔡况,正因为关注,才知道蔡况被流放时,曾教过押送镖局的女镖师查案之能,也因此知道了九宸镖局,更是在初遇李昭的时候,得知她便是那位女镖师后,下意识的替李昭挡了裴空那一刀。
可蔡况被召回洛京城后,魏然却不敢上门,这里面的顾虑,现在的李昭体会颇深。
魏然虽没有什么可连累蔡况的,但身份已不同,且皇上还在观察被昭雪的这些官员,魏然哪敢轻易上前?
但魏然也是说了慌,蔡况若是没有将他叫来,他今日不会上前,还不是时候。
“说啊,当年老师说了啥,你可还记得?”裴空不依不饶。
阿水踢了裴空一脚,低声训斥道:“要么出去,要么闭嘴!”
蔡况哈哈一笑说:“哎呀,我这也是倚老卖老了,总觉着自己说的话对年轻人帮助甚大,自当被你们记在心中才是,可想想,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当年书中学到的,老师讲过的,哪个不是需自身试过,吃了疼才真的记下?快都坐吧,我也好说说正事,并非不可对人言,昭儿不用轰他们走。”
李昭‘哦’了一声,看着蔡况落座,才坐下。
“今日我想要说的事,跟你还真有点关系。”蔡况指了指孙谦。
孙谦一下兴奋了,问:“可也是为了陆家命案?”
“正是!”蔡况严肃起来,看向李昭说:“十二日前,辽东副总兵沈毅深夜拜访武选清吏司陆慎,想调任回洛京城,陆慎婉拒,沈毅愤然离开,陆慎没有相送,以为府中下人自会有人将其送出府,哪知他离开书房回后宅歇息的路上听到惊叫,他循声跑去,看到沈毅被人割喉而亡,倒在通往前院的石径上,是巡夜的人发现的,陆慎随即报官。”
蔡况顿了一下又说:“府衙审问了陆家的下人,下人,尤其是陆慎的随从和书房伺候的下人都说沈毅来的突然,又是深夜,陆慎没让他们伺候在旁,还让随从去为沈毅准备客房,而后二人关上书房门密谈,其他人都在耳房避风,他们听到房门响,以为是去安排客房的随从回来了,因没有听到陆慎的声音,他们便没有动。”
“那是沈毅愤然离开的动静。”李昭插了一句。
“理应是,当时的府尹也是因为这一条,再加上沈毅的死因,将陆慎入狱。沈毅是被人割喉而亡,他是一员武将,想要趁他不备出手,又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且他一直在疾行……一击成功的可能有,但并不是一定能成,且想要悄无声息便更难了,需那凶犯功夫十分了得。”
李昭不自觉的在蔡况的讲述中自行脑补案发当晚的场景,想到一个问题皱眉问道:“陆家原本就住在现下的这个宅子里吗?”
蔡况欣慰的笑了笑,说:“他家原本在柳荫巷,这处宅子是陆慎前年才购置的,那时候他还未被调回洛京城,而沈毅常年在辽东,这次回家歇假过年才首次去陆慎的新宅。”
裴空问:“会不会是走错了路?”
蔡况说:“我没有去过陆家,此时也不方便去,无法定论。”
李昭点点头,而后又纳闷的看向蔡况问;“老师来找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