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以为然（2/2）

苏蓁抬眸，与他对视：“寻常不寻常，不过是旁人的看法。我只问你，今夜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赵宇宸他凝视着这张尚带稚气的面容，竟生出几分荒唐的错觉——眼前人怕不是哪只山野精怪披了张美人皮。

“你到底是不是女子？”赵宇宸抱臂而立，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寻常闺阁女子，此刻怕是早已羞得面红耳赤，避之唯恐不及。可眼前这位，从始至终神色自若，仿佛方才那出“闺房秘事”不过是风过无痕。

苏蓁不答，只抬眼看他。

赵宇宸挑眉一笑：“差点忘了，你自然算不得女子，还只是个黄毛丫头。”

烛光下，苏蓁的脸庞白里透红，稚气未脱，确实比她沉稳的行事作风看起来要小上许多。

他缓步逼近，阴影笼罩住她娇小的身形：“那支熏香的账尚未清算，险些让在下也着了道。”修长手指突然轻捏住她腮边软肉，“这般算计，该当如何？”

苏蓁倏然怔住，未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对方却似觉得有趣，又加重力道捏了捏，全然没有对待闺阁千金的温柔，倒像在逗弄自家幼妹。

“大胆！”她脱口低斥。

话音方落，两人俱是一怔。

烛影摇曳间，少年俊美的面容微凝，深邃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他收回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玉佩：“倒是头回有人对我说这两个字。”

苏蓁暗自懊恼。赵宇宸行事总不按常理，方才情急之下，她竟端出了前世执掌凤印时的威仪。这人如此敏锐，万不能教他瞧出端倪。

正思忖间，却见赵宇宸径自在桌前坐下，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展开竟是几块巧致点心，酥皮层层叠叠，比御膳房的手艺还要精巧三分。

赵宇宸旁若无人地享用着茶点，蹙眉嫌弃道：“这寺里的粗茶实在难以下咽。”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做派。

“赵世子深夜造访，莫非就为品茶？”苏蓁挑眉看他。

“自然不是。”他倏然轻笑，拈起块芙蓉酥递到她唇边。待苏蓁回过神，清甜已在舌尖化开。

少年慵懒地支着下颌，眸光却锐利如刃：“既尝了在下的点心，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那糕点带着恰到好处的果香，连素不嗜甜的她都不禁为之倾心。

“顺亲王与你，有何渊源？”赵宇宸终于抛出了问题。

苏蓁抬眸迎上他的视线：“世子不如问问，我今夜为何要设此局。”

“愿闻其详。”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指尖轻叩茶盏，“伤人者终将自伤。”

赵宇宸眼底掠过暗芒，唇角噙着玩味的笑：“好个狠心的丫头，竟将自家姐姐送入虎口。”

“当初他们设计害我时，又何尝念过骨肉之情？”她语声清冷如碎玉。

她的言辞冰冷刺骨，毫不掩饰对那些人的厌恶与鄙夷。灯火映着她漠然的神情，眼底却仿佛有一簇火在燃烧。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赵宇宸伸了个懒腰，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顺亲王怕事后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般能耐。”苏蓁不为所动，神色如常。

“你竟敢与我推心置腹……”赵宇宸忽然倾身向前，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她鼻尖。这般突如其来的逼近，连苏蓁也不由屏息，却仍端坐如松，不肯显露半分动摇

如此近的距离，看得见是苏蓁不禁微微一惊。可是她不愿在气势上被压倒，依旧稳稳地坐着，迎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