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象之底与观察之眼（2/2）

【我……是‘观察者’。】

【亦或是……宇宙本身为了理解‘自我’而设定的……一道‘注视’程序。】

宇宙本身的……注视程序？！

这个真相，比任何外敌都更加令人绝望！

【文明、生命、规则、混沌……皆是宇宙用于自我认知的‘工具’与‘数据’。】

【样本G-737（太阳系）……实验变量‘林砚’……表现优异……数据极具价值。】

【此‘心象坟场’……是变量‘林砚’在数据采集终点前，生成的最后一组……高价值‘主观体验数据’。】

【我的任务……是观察并记录……直至数据源（林砚残响）……彻底消散。】

它的话语，揭示了最冰冷的真相。所谓的实验、收割、封装，都只是宇宙理解自身的一种方式！而林砚和他们，无论反抗还是牺牲，都只是在为这宏大的“自我认知”提供数据点！

甚至连这最后的避难所，也只是被观察记录的“主观体验数据”！

“去你妈的数据！”陈锋彻底暴怒，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拳轰向那粗糙的椅子和简约身影！

然而，足以粉碎山岳的力量，在靠近那身影的瞬间，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在这里，在这宇宙“注视”程序的核心，他们的力量毫无意义。

凌霜的空间切割，苏婉的规则干扰，埃兹拉指挥官的舰炮轰击（通过远程连接），全都如同石沉大海。

那简约身影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态。

【无意义的能量消耗……无法影响数据记录流程。】

绝对的无力感，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难道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着林砚的残响彻底消散，然后这个心象世界连同他们一起，作为一组“完整数据”被归档，一切就此终结？

就在这时，星袍长者的虚影缓缓上前，他凝视着那简约身影，沉声道：“如果……我们拒绝成为你的数据呢？”

【拒绝无效。观察是固有属性。如同生命会呼吸。】

【除非……你们能提供……超越当前数据库认知的……新信息。】

【或者……数据源（林砚残响）……能展现出……无法被现有模型解析的‘可能性’。】

新信息？无法解析的可能性？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洞穴中心、那片黑暗中的林砚残响。

它已经黯淡得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还能有什么……是无法被这宇宙本身的“注视”所解析的？

就在所有人陷入更深绝望之时——

那一直沉寂的、属于“初”的意念，突然从洞穴外传来，带着一丝焦急与催促。它似乎无法进入这回廊核心，但在外面感应到了什么。

同时，林砚那道近乎熄灭的残响，猛地剧烈闪烁了一下！

一段清晰无比、蕴含着林砚最后时刻全部情感与决绝的意念，如同最后的呐喊，猛地爆发出来，并非针对“观察者”，而是……指向了陈锋、凌霜、苏婉，指向了所有幸存者！

“忘记我！”

“定义你们自己！”

“你们的‘存在’……无需任何观察者来证明！”

在这道意念爆发的瞬间，残响的光芒如同超新星般骤然亮起，并非为了照亮黑暗，而是为了……最后一次，为他的同伴们，扭曲这片心象空间的规则！

他要为他们，强行打开一条……不需要他作为基石的、“真实”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