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定义之墟与往昔回音（2/2）

奇迹发生了。

这块巨大的暗色结晶仿佛被激活，表面流淌起微弱的光芒，并且开始按照苏婉意识中那个“规则地址”的指引，如同拥有了导航的船只，开始在这片规则崩坏之海中，沿着一条极其隐蔽、相对稳定的“潜流”，缓缓移动起来！

“它……在带我们去！”苏婉惊喜道。

这或许是林砚早已埋下的伏笔，利用他们这些“变量”身上的监控印记作为伪装和载体，藏匿了通往关键之地的后门。

航行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规则崩坏区中危机四伏，不时有巨大的规则风暴席卷而来，需要凌霜和陈锋全力抵挡。苏婉则必须持续维持着与印记暖流的连接，充当“舵手”，精神负荷极大。

不知航行了多久，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扭曲的色彩和破碎的规则碎片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原始的灰败。仿佛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形态、所有的可能性，在这里都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归于最基础的“无属性”状态。

最终，规则结晶在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由最纯粹的“灰色”构成的虚空前，缓缓停了下来。

这片灰色虚空，并非空无一物。其中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残骸——断裂的规则链条、破碎的概念结晶、凝固的时间片段、甚至是一些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仿佛是世界碎片的阴影。它们静静地漂浮在灰色虚空中，散发着死寂、古老而又悲凉的气息。

这里，就是【定义之墟】。

一个仿佛埋葬了无数规则、无数概念、无数世界残骸的……坟场。

而在那片灰色虚空的极深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轮廓，仿佛是所有残骸汇聚的中心。

“我们……到了？”陈锋看着眼前这片死寂的废墟，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

凌霜感知着周围那近乎“规则真空”的环境，眉头紧锁：“这里的规则……近乎‘无’。任何外来的规则力量在这里都会受到极大的压制和排斥。”

苏婉手臂上的印记暖流也在这里变得微弱下去，仿佛耗尽了能量。她看着那片灰色的死寂，以及深处那黑暗的轮廓，低声道：

“最初的‘定义’与‘错误’的源头……会在那里吗？”

就在他们观察着这片定义之墟，思考如何进入并寻找目标时，异变发生了。

那片死寂的灰色虚空中，靠近他们位置的一些“残骸”，仿佛被他们这些“生者”的气息所惊扰，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一块断裂的、如同山峦般巨大的规则链条碎片，其断裂处开始闪烁起不稳定的、混乱的光芒；一片凝固的时间片段中，倒映出的破碎景象开始加速流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甚至一块概念结晶的残骸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无法理解的符号，散发出疯狂的意念波动……

这些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残骸，仿佛在这一刻被短暂地“激活”了，但它们表现出的，并非欢迎，而是一种混乱、痛苦、甚至是……怨恨？

一种无形的、源自无数规则残骸的集体低语，开始在这片灰色虚空中回荡，并非语言，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充满了破碎与绝望的杂音：

【…定义…错误…（杂音）…束缚…】

【…源头…背叛…（杂音）…放逐……】

【…归来…复仇…（杂音）…或者…永恒…沉寂……】

这些低语混乱不堪，却隐约指向了某个共同的悲剧。

与此同时，苏婉、凌霜、陈锋都感到一股强烈的、冰冷的注视感，从墟界的深处，从那最庞大的黑暗轮廓方向传来！

那注视感，不同于“管理者”的冰冷扫描，也不同于“编织者”的规则定义，它更加古老，更加深沉，带着一种仿佛背负了万古悲伤与愤怒的沉默。

它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

是因为他们触动了这些残骸？还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林砚的痕迹，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在这片埋葬了无数“定义”与“错误”的废墟中，在那沉默而悲伤的注视下，他们这三个渺小的闯入者，究竟会找到渴望的答案，还是……成为这墟界中，新的残骸？

那深沉的注视，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