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神明驻足（1/2）

“觐见吧，凡人。”

奥丁端坐于八足神马斯莱布尼尔之上，声音如同万古寒冰碰撞，带着神明俯瞰蝼蚁般的绝对威严。

他手中那柄缠绕着毁灭性电弧的永恒之枪——冈格尼尔，缓缓抬起，枪尖遥指楚子航，仿佛在宣告最终的审判。斯莱布尼尔发出撼动灵魂的雷鸣嘶吼，碗口大的铁蹄践踏着甲板，迸射出刺眼的蓝色电火花。

面对神明的谕令，楚子航的回答是冲天而起的烈焰！

巨大的暗金色火柱以楚子航为中心猛然爆发！甲板如同蜡油般塌陷、扭曲！

紧接着不止一道，十数道同样狂暴的火柱从他周身腾起，如同苏醒的火焰巨人，随即汇聚成一片焚尽万物的烈火浪潮，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马背上的奥丁席卷而去！

楚子航已将自身的杀戮意志驱动至极限！

天空之中，因极致的高温与对流，形成了一道连接海天的巨大火龙卷，裹挟着暗金色的烈焰，如同神话中的灭世天灾，从天而降！楚子航置身于这火焰风暴的中心，双手高举过顶，妖刀村雨与名刀三日月宗近交叉成十字。

心无杂念，唯有战意磅礴！

自然而然地，源稚生曾展示过的“心形刀流·四番八相”的精髓，在楚子航手中以火焰的形式重现！刀锋上吞吐的火流不再是散乱的能量，它们随着焚风热浪，化作八条咆哮的火龙，撕裂空气，带着楚子航一往无前的决死意志，正面冲向奥丁！

面对这倾注了人类巅峰力量的舍身一击，即便是神王奥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缰绳一抖，胯下的八足神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周身爆发出更加耀眼的雷光！奥丁单手持枪，冈格尼尔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蓝色闪电，正面迎向那八道焚天煮海的霓虹火流！

“咚——！！！！！”

并非金属碰撞的锐响，而是如同两颗小行星对撞般的恐怖巨响！一道混合着暗金烈焰与蓝色电蟒的环形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疯狂扩散开来！

整个Yaal号前甲板，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饼干，瞬间支离破碎！

若非停机坪上的陌深在千钧一发之际抬了抬手，言灵·天地为炉领域瞬间笼罩船体，将破碎的甲板强行熔炼、重塑，这艘巨大的破冰船恐怕会在这一次对撞中就直接断成两截，沉入这冰冷的北冰洋！

即便如此，冲击波的威力也恐怖绝伦！甲板上那些陷入疯魔状态的乘客，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惨叫着被狠狠抛飞出去！

大部分幸运儿重重撞在船舷或上层建筑上，而那些不幸位于边缘的倒霉蛋，则直接飞越了栏杆，在短暂的惊呼后，传来身体砸在下方坚硬冰原上的闷响！

烟尘与蒸汽缓缓散去，战场中央的景象触目惊心。

楚子航周身的暗金色火焰变得明灭不定，急剧衰弱。他半跪在甲板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的鲜血瞬间被高温蒸发。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楚子航的双手正死死地攥着冈格尼尔那闪烁着致命雷光的枪尖！枪尖已经刺破了他胸膛，深入肌肉，距离心脏仅有毫厘！是他以凡人之躯，硬生生用手掌抓住了这柄必中之枪的轨迹，阻止了它瞬间贯穿自己的命运！

奥丁端坐于马背，独眼俯视着脚下挣扎的凡人，无喜无悲。

他手腕微微一震，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楚子航闷哼一声，双手虎口崩裂，被迫松开了枪尖。奥丁从容地收回了冈格尼尔。

在楚子航脚下，那两柄跟随他征战多年名刀村雨和三日月宗近，已然寸寸断裂，化作了满地焦黑的金属碎片。

在神器冈格尼尔面前，即使是人类工艺的巅峰，也脆弱得如同孩童的玩具。

“你，是我漫长岁月中所见过的，最强的人类。”奥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评价艺术品的意味，“即便是传说中圆桌骑士的王者亚瑟，其光辉也无法与此刻的你相提并论。”

奥丁顿了顿，冈格尼尔的枪尖再次指向楚子航，给出了最后的通牒：“现在，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臣服……或者……”

“你……”楚子航捂住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口，剧烈地咳嗽着，血液从指缝中涌出，但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还是不了解人类。”

在与奥丁对撞的瞬间，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了楚子航的脑海。

那是一个雨夜，一个黑发的少年，以凡人之躯，欺骗了眼前这位神明的记忆！是陌深！

是那个雨夜高架桥上，陌深牺牲自己换取他们逃离的记忆！

楚子航不知道这是奥丁为了扰乱他心志的手段，还是濒死前的幻觉，但能在生命的终点，再次清晰的回忆起这段记忆，他心中涌起的，竟不是悲伤，而是的庆幸和解脱。

“那个……以人类之躯欺骗了你的男孩……”楚子航抬起头，任由鲜血从下巴滴落，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的嘲讽笑容。

“……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奥丁那仅存的独眼中，冰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楚子航的话，无疑精准地刺中了他某个不愿提及的耻辱！

耐心，终于被彻底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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