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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劳工营暗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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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山的心猛地一紧!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王把头不是傻子,老郑不会无缘无故把他托付给一个劳工营的把头,这里面一定有更深的原因。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又绝不能暴露电文和铜牌——那是他的命,也是无数人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修表匠的细致和谨慎在这一刻帮了他。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地将那件湿透的破棉袄叠好,放在火炉边烘烤——这个动作既合理,又给了他短暂的思考时间,让他能理清思路。

“老郑哥…是好人。”陈青山低着头,声音带着感激和后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在火车上,他救了我。日本人查得严…他说四平站更危险…让我跳车…还说…说您这儿能暂时落脚。”他抬起头,眼神尽量显得坦诚而带着祈求,“我…我就是个逃难的学徒,家没了,铺子炸了…就想找个活路,往北边去…找亲戚…”他半真半假地说着,突出了老郑的救命之恩和自己的走投无路,隐去了最关键的信息,只留下一个“逃难者”的身份。

王把头没说话,只是盯着陈青山的眼睛,那浑浊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伪装,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到破绽。窝棚里一片寂静,只有火炉里煤块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和角落里劳工们压抑的呼吸声。陈青山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几乎要蹦出来。

“修表的手艺,丢了?”王把头突然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烟袋锅指向陈青山那双放在膝盖上的手,语气平淡,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沉寂。

陈青山心头剧震!对方果然注意到了他的手!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脸上挤出一点苦涩:“手艺…哪敢丢。可这兵荒马乱的,命都保不住,谁还修表?工具…也都在逃命的时候丢了…”他摊开空空如也、布满冻疮的手掌,显得无比落魄,尽量符合一个“逃难学徒”的形象。王把头“嗯”了一声,又吧嗒了几口烟,不再追问。但陈青山能感觉到,对方并未完全相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张力,让他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窝棚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粗暴的日语呵斥!窝棚里的劳工们瞬间像受惊的兔子,身体绷紧,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这是他们最害怕的声音,意味着麻烦来了。王把头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他迅速将烟袋锅在鞋底磕灭,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草帘子被粗暴地掀开,一个矮壮、满脸横肉的日本监工(正是之前带陈青山进来的两人之一)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持枪的日本兵!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在窝棚里乱晃,照得人睁不开眼,让本就昏暗的空间更加混乱。

“八嘎!起来!都起来!”监工挥舞着鞭子,用生硬的中文吼道,语气蛮横,“太君的手表坏了!找个人去修!修不好,统统死啦死啦地!”他的目光在窝棚里扫视,最后落在了陈青山身上——他是唯一的新面孔,而且看起来不像其他劳工那样完全麻木不仁,似乎还有点“用处”。

监工指着陈青山:“你!新来的!听说你会修东西?出来!”

陈青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修表?给日本人修表?这简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中村健一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万一又是陷阱?万一对方认出他?无数可怕的念头闪过,让他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地看向王把头,希望能得到一点提示。王把头也正看着他,浑浊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明确的提示,只有一种深沉的凝重。他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含义是什么?是让他去?还是暗示他什么?陈青山来不及细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快点!磨蹭什么!”监工的鞭子已经扬了起来,带着呼啸的风声,眼看就要落下。

陈青山别无选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从草垫上站起身。他经过王把头身边时,王把头的声音极低、极快地传入他耳中,只有他能听见,带着一丝警告:

“小心…看仔细…东西…”

什么东西?看仔细什么?陈青山来不及细想,已经被监工粗暴地推出了窝棚,冰冷的夜风再次将他包围,比之前更冷。他跟着监工和日本兵,走向营区中央那栋唯一亮着灯、由原木搭建的监工办公室。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是修表的考验,还是…死亡的陷阱?王把头那句没头没尾的警告,又意味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内袋,那半块“马”字铜牌冰冷的触感,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撑。而那份关乎江桥安危的电文,正被他用体温努力烘烤着,紧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哈尔滨,似乎远在天边,而眼前这小小的监工房,却如同龙潭虎穴,让他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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