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长社风起烧黄巾 颍水设伏诛波才（2/2）

“喏！”

众将领命而去，将士们刚胜之余，又饱餐马肉，士气高昂，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即刻厮杀。

夜色渐深，风势愈烈，刮得树木“呜呜”作响。三更刚过，潠水东岸的叶雄、郭靖便闻长社方向传来嘈杂喊声，似有千军万马奔涌。半个时辰后，官道上涌来大批黄巾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慌不择路，漫山遍野皆是，竟有部分冲入埋伏圈，却只顾奔逃，浑然不觉身旁藏有伏兵。

远处官军喊杀声渐近，“降者不杀”的嘶吼与黄巾的哭嚎交织，显然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跑在后面的黄巾，无论老幼，皆被赶上的官军一刀一枪了结性命。叶雄按剑在手，指节发白，郭靖亦紧握长枪，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忍，却念及己方不足百人，面对两三万官军无异于送死，只得按捺。

忽闻官道上传来隆隆马蹄声，四五千骑兵自长社方向杀来，马蹄踏地如惊雷，直扑黄巾队尾，刀光闪处，人头滚滚，肆意屠戮。原来皇甫嵩、朱儁初入颍川时各领两万兵马，后朱儁战败，两军合兵仍不敌波才，退守长社。二人麾下原有六千骑兵，经一败仅剩四五千，步兵则损万余，余不足三万。此番见黄巾依草结营，遂乘大风放火，一举烧其连营，随即派骑兵追杀，欲竟全功。

眼看黄巾军过了潠水，官军尾随而至，前锋已抵河岸，郭靖再也按捺不住，点燃雷弹引线。刹那间，官道两侧爆炸声连连，火光冲天，碎石飞舞，官军骑兵后队与两侧人马被炸得人仰马翻，肢体横飞，死伤不计其数，幸存者皆惊惶奔逃，哭喊声震野。

紧接着，潠水上游传来万马奔腾之声，滚滚白浪如脱缰野马，席卷而下。正过河或刚抵岸边的官军猝不及防，瞬间被洪流卷走，惨叫声随波而去。皇甫嵩、朱儁的四五千骑兵，被炸死千余，被冲走两千多，仅剩千余，一时胆寒。

暗夜中，颜良、文丑率军沿河东杀来，刀光如电，势如破竹。官军本就折损惨重，又见追兵凶猛，顿时溃散，纷纷调头逃窜。叶雄、郭靖率部呐喊助威，声震四野，待颜良、文丑杀到，合兵追杀二里，正遇皇甫嵩、朱儁督后军赶到。

皇甫嵩、朱儁听闻前军遇袭，折损近万，已是心惊。又见四员敌将勇猛异常，刀枪过处，官军纷纷落马，更是惊惧。皇甫嵩对朱儁道：“公伟兄，敌将凶猛，傅燮又不在侧，可令张超率军抵挡片刻，我等速回长社固守！”

朱儁依言令张超带千人马迎敌，自己与皇甫嵩策马奔逃，恨不得肋生双翼。颜良等四人本欲按令回师，见有人拦路，争执间，郭靖提议以“石头、剪子、布”定谁出战——此乃李虺所教游戏，用以决先后，众人皆觉新奇，纷纷应允。四人阵前猜拳，张超在对面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为何敌军停滞不前，正疑惑间，叶雄已纵马挥刀杀来。

叶雄刀法经关羽指点，愈发精湛，与张超交手不及一合，便将其斩于马下。千余官军见主将被杀，如鸟兽散。叶雄等追击一程，郭靖提议回师，四人遂沿路收集官军遗落的兵器、盔甲与战马，近五百人竟皆成骑兵，盔甲齐整，气势更盛。

再说颍水东岸的关羽、管亥、典韦。三人巡视后，见正对阳翟有座木桥，往北四五里另有一小桥。关羽令军士拆断正对阳翟的桥，只留岸边一截，与管亥、典韦分兵埋伏上下游，自己则横刀立马于断桥边，青龙偃月刀在月下泛着冷光，长髯随风飘动，宛如天神。

三更后，远处爆炸声、洪水声、喊杀声接连传来，三人知黄巾军已过潠水，离颍水不远。四更将尽，关羽望见对岸黑暗中有人影奔来，马蹄声杂乱，显是慌不择路；管亥、典韦亦察觉动静，只因天黑看不清人数，皆按兵不动。

不多时，人影至断桥前，约十余骑，见关羽立马横刀，竟无人理会，纷纷打马上桥，想夺路而逃。忽有人发现桥断，惊呼：“桥是断的！快退！”与此同时，关羽挥刀斩落冲到桥边的数名黄巾兵，鲜血溅上桥面，将众人堵在桥上。

“你们哪个是波才？”关羽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颤，桥上众人皆不敢应。再问，才有一人强作镇定道：“波才在后面，我们只是探路的。”

关羽大笑：“波才乃你渠帅，逃命怎会让尔等在前？你直呼其名，定是波才！”

波才见暴露，气急败坏下令：“冲过去！他只有一人！”亲卫催马上前，却被关羽反手斩落数人，尸身坠河，激起水花。此时又有百余骑赶到，关羽大喝一声冲上断桥，刀光一闪，斩波才仅剩的两名亲卫，将其堵在桥上，进退不得。后续黄巾见渠帅被制，皆不敢妄动，一时僵持。

天渐亮，原来昨夜二更皇甫嵩、朱儁放火后，城东黄巾无法往阳翟，便逃往兖州投奔卜己，其余三面黄巾则败往阳翟。波才的十几万大军，实则只有五六百匹战马，且多是驽马，亲卫骑兵不足两百。此番奔逃百余里，半数战马累垮，能到颍水岸边的仅百余人，波才因坐骑好，最先赶到，身边只剩十几骑，已是强弩之末。

关羽正是看透此节，才敢独守断桥。待见波才亲卫赶到，他拨马下桥，似让出路来。波才以为关羽胆怯，心中大安，放心下桥，却不料南北两面喊杀骤起，管亥、典韦率军如猛虎下山般杀来。关羽趁其不备，从背后一刀斩了波才，首级落地，随即挥刀杀入亲卫阵中。

这些亲卫早已人困马乏，战马瘫倒在地，人亦气喘如牛，哪是三人对手？未等劝降，便纷纷弃械跪地，哭喊投降。典韦杀得兴起，双斧挥舞，正欲再砍，却被关羽拦住：“二爷且住！主公此举意在收降，若滥杀，恐坏大事。”因典韦是李虺二弟，又得李虺待其母甚孝，众将皆称其“二爷”，以示敬重。

典韦闻言，悻悻收斧：“罢了，看在大哥面上，饶他们一命！”

三人押着俘虏，带着波才首级，往北面木桥而去，将首级悬于长竿，立于桥头，并堵住去路。天色大亮时，颜良等四人亦率骑兵赶到，沿途收降不少黄巾败兵，两下合兵，看押俘虏。

颍水岸边聚集的黄巾败兵越来越多，绵延数里，约三四万人。因桥被拆，河水又比往年湍急，浪涛拍岸，根本无法泅渡。仅剩的木桥被守军把控，先前试图强闯的败兵皆被击退，尸横桥头。众黄巾见波才首级高悬，过河无望，一时束手无策，哭声震天。远处平原上，仍有人影不断涌来，皆是奔逃的黄巾，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际。

正是：

陉山决胜显神威，颍水横刀斩敌魁。

妙计收得万众心，风云起处龙旗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