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构陷流言惊雒邑 深谋远虑警管亥（1/2）
且说曹操与曹仁计议，忽忆及一事，问曹仁：“子孝，那牛二娃底细可曾查明？”
“兄长，此辈皆我等从黄巾余孽手中解救之沛国百姓。管事已登记，乃相县永安亭牛家村人，以打短工为生，无他技，唯善挖土。”
“嗯，掘土之技实乃摸金必备，若此人真精于此，可徐徐历练，他日或可委以重任。此等村民，亦比惯盗易于管束。”
“兄长所言极是，小弟正因此意，方将牛二娃留下。”
“嗯，子孝亦早归歇息，明日速往芒砀山。”
“兄长亦安歇。”曹仁起身行礼，转身出院。院北墙根阴影中，一着曹府仆役衣者缓缓立起，望曹仁背影消失于拐角，乃趋至院门前，自门缝窥内——然院内漆黑，一无所见。
此人乃与牛刚同入曹府之裴元绍部下。曹仁离院时，牛刚已寻得被派往曹炽府中之同伙，令其跟踪曹仁行踪，自身则返临时居所歇息，以防引人注目。
次日拂晓，夏侯渊携随从寻曹仁。曹仁已备妥，遂带牛刚及芒砀山归来亲兵，与夏侯渊同返。曹府监视之事，则由其余潜伏者接手。
曹府消息旋经咸亨商行传至石猿山——裴元绍虽为商行掌柜，然情报之事实由戏志才总领。时戏志才正授陈到课业，见谯县来报，摇羽扇而笑：“哼哼，果不出主公所料。”
“师父，何事为父亲所料中？”
“哈哈哈，此事非汝今所当知，然主公他日必令汝参与。”陈到面露疑惑：“父亲令我参与，必是大事？”
“莫急，届时自明。为师需往见汝父，《论语?为政篇》今日须背熟，明日为师考较，若不熟练，当以戒尺罚之，切记？”
“弟子谨记。”
“既如此，为师去矣。”戏志才起身，径往后山小树林寻李虺，独留陈到于屋中读书。
管亥身体已愈，唯在恢复之中，遂授李虺天元棍法。张仲景亦不再专顾管亥病情，转而整理其病例以总结疟疾治法，间或为石猿山军民义诊。李虺乐见其成，麾下将领如戏志才等积年暗疾，皆赖其诊治。常年习武多有隐伤，虽暂不显，久则成顽疾，今无战事拖累，借张仲景之手早除隐患，于将领征战大有益处。
人皆有私，陈到既为李虺义子，李虺特令张仲景索沙摩柯药浴方，称“勿使沙摩柯药浴中断”，实则令王洁每日为陈到药浴，以强其体魄，为日后成名将奠基。
戏志才至小树林见李虺：“主公，谯县有报。”管亥正为李虺讲解棍法要诀，见戏志才至，忙上前见礼：“军师有急事寻主公？”
“确有急事，然不致久耽。”戏志才笑慰之。李虺知其欲密谈，对管亥道：“师兄辛劳半日，可暂歇，我与军师闲步片刻。”
“主公自便，管亥亦活动筋骨。”
李虺与戏志才往林边行，戏志才递上情报。李虺阅毕：“果不其然！如军师所料，曹仁、夏侯渊急返芒砀山，夏侯惇、曹洪之流必在彼屯军，收编黄巾俘虏。”
“此事不久便有分晓。牛刚已为曹仁看中，将建‘摸金校尉’之职，随其往芒砀山矣。曹操是否尚存，虽无人亲见，然大概率如主公所料——曹仁所往小院，必是其藏身之处。”
“‘摸金校尉’？断无差错！曹操定躲于报中所言小院——若非如此，三更半夜曹仁往彼何为？且滞留半时辰，分明是商议事宜。”
“主公，若朝中之人知此事，当是何结果？”
“哦，那便恭贺曹操，恐有人参其欺君之罪！闻陛下尚追封其‘征西大将军’‘谯侯’，今番且看陛下如何治罪！”
“哈哈哈哈！”戏志才与李虺心照不宣，暗定陷曹之计，相视而笑。
中平二年夏四月，雒阳流言起：曹操颍川败后诈死，匿于谯县祖宅，欺君骗得“征西大将军”“谯侯”之封，且屯兵芒砀山，意图谋反。流言旋即传遍京师，街头巷尾、深宅大院，议论纷纷。
时任大司农曹嵩闻之，急遣人赴谯县报信，令曹操速逃。雒阳南宫大殿上，汉帝刘宏面色阴沉，怒问：“大司农何在？”
“老臣在。”曹嵩闻帝声冰冷，激灵一颤，趋出班列跪倒。
“朕近日闻京中传言，汝子曹操兵败诈死，可有此事？”
曹嵩以额触地，哭腔道：“陛下，绝无此事！老臣受皇恩多年，岂敢欺君？此必小人构陷，望陛下明察！”
“那芒砀山之事又当如何？”
“啊？芒砀山？老臣实不知！”
“朕闻曹操私募兵马剿黄巾，俘获数万余孽，今拥兵五万，有谋反之嫌，果否？”
“陛下，绝无此事！曹家世代忠良，岂有反心！”
“朕欲遣小黄门蹇硕往谯县彻查，大司农以为如何？”
曹嵩闻将遣蹇硕，顿觉头晕——蹇硕之叔蹇图，昔年为雒阳北部尉时的曹操所棒杀，其与曹操仇深似海。然亦不敢违命，战战兢兢答：“陛下圣裁，老臣无异议。”
刘宏闻言，起身还后宫。众臣散去，曹嵩汗透重衫，瘫坐殿上不起。待殿中臣尽去，一小太监自角落趋出，扶起曹嵩：“曹大人，张常侍命小的传语。”
曹嵩见是张让所遣，心生希望：“张常侍有何吩咐？”
“常侍言，大人与我等乃一家人，念及大人养父大长秋提携之恩，虽陛下震怒，仍愿周全。蹇硕之事，常侍已交代；曹操乃常侍举荐，今流言起，陛下不得不问，否则……”
“啊～～老夫明白！明日必有重礼送往常侍府中。”曹嵩掏出钱袋递与小太监，“小公公受累，此乃薄礼，万勿推辞。”
小太监接钱袋入袖，搀曹嵩出殿。曹嵩归府，再遣人快马送书谯县，又备两箱厚礼，趁夜送入张让、蹇硕府中。
不日，蹇硕奉旨大张旗鼓赴谯县查曹操欺君之罪。谯县曹府小院，曹德接连送来曹嵩两封书信。曹操见第一封，惊得魂飞魄散，疑府中混入细作，甚至疑及曹仁看中的牛二娃。然眼下蹇硕将至，自己尚可躲藏，芒砀山近两万兵马却无处藏匿，正头疼间，第二封书信至，曹操阅后稍松，复又担忧：虽父已打点，然蹇硕与己有杀叔之仇，恐其翻脸。
“二弟，为兄需尽早避走。府中必已混入细作，我走后，你当留心排查，可疑者切勿手软。若需相助，可寻子和——其虽年幼，却胜你多矣。”
“大哥欲往何处？”
“我寻子孝等人。稳妥起见，需速离芒砀山，今非与朝廷公然反目之时。”
“可两万兵马，能躲何处？”
“哼，投那公然反朝廷者便可。”
“啊？这岂不是从贼？”
“鼠目寸光！待我等实力足，再脱离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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