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宴礼立威折孙势 奉诏得郡定江湘（2/2）

左丰叩首对曰：“陛下，新任长沙太守孙坚已赴临湘；然孙坚到任前，前太守张机所荐李虺，已举兵平长沙黄巾，擒匪首区星及太平道圣女张宁。奴才已随李虺部将，押二人入京，送廷尉府收监，特禀陛下。”

刘宏佯惊：“哦，果有此事？”

左丰曰：“奴婢岂敢欺君，陛下可询廷尉杨大人。”

时廷尉乃杨赐之子杨彪（弘农杨氏家主，新承临晋侯爵），刘宏遂问：“文先，左丰所言当真？”

杨彪出班奏：“启禀陛下，左黄门所言属实。区星、张宁现囚廷尉狱，臣昨日严审，得叛军覆灭详情，与左黄门所言一致。此外，李虺部将曾斩假冒张角之幽州黄巾渠帅程远志，唯尸首毁于战阵，未献首级。”杨彪为人正直，尽述实情，连左丰未知之程远志事亦言明。

殿上文武虽早闻消息，然经杨彪证实，更定李虺之功。刘宏笑曰：“张机善医，亦善识人！可惜诸卿不信，偏信司空（袁逢）之言。今孙坚未到任，李虺已平贼擒首，诸卿谓封孙坚为长沙太守，义在何处？”言罢暗讽袁逢，为封李虺铺垫。

袁逢遭讽，低头无言，此前信子袁术之言，力荐孙坚、阻李虺，今事与愿违，唯有忍之，心中却暗骂袁术、孙坚。众臣见袁逢默然，皆不敢触帝怒，尽皆缄口。

刘宏见众臣不语，心情愈畅，问张让：“让父，李虺立此功，当如何封赏？”

张让依预设对曰：“启奏陛下，豫章多山越作乱。李虺剿贼有功、用兵有法，可授豫章太守，驻南昌；前太守王獒召入京，另作委任。”刘宏拍案，当即允准。

刘宏曰：“让父所言甚是，准奏！拟旨：授李虺豫章太守，拜典军中郎将。左丰，再劳你往长沙传旨，旨到之日，李虺即赴豫章任。散朝！”言毕不待群臣谏阻，起身往后殿去，且以目示张让。似言“戏已毕，余事付汝”。张让微颔首，会心而笑。

拟旨太监书旨毕，因帝已退，遂交张让寻帝盖玺。群臣方悟，此乃帝与张让合演之戏，帝退之速，使众无谏阻之机。刘宏既得李虺两千万钱与北宫密道之秘，心满意足，归后宫补眠。

左丰接盖玺之旨，出宫寻张晟。张晟见其一日便得旨，惊问：“左黄门，陛下果授我主豫章太守耶？”

左丰擎旨，探怀示意。张晟会意，曰：“左黄门勿忧，千金已备，待主公得职，必送至府上。”

左丰本欲发作其态度，然旨已下、利未得，乃改容献媚：“将军宽心，陛下不仅授太守，更加典军中郎将，豫章军政皆归你主！”

张晟大喜，曰：“今即送左黄门回府，千金随车，随后便启程返长沙。”左丰虽嫌仓促，然利在眼前，遂同行。

李虺在临湘半月，初与李严谋赴豫章事。李严献计：趁孙坚被软禁，以“剿黄巾耗钱粮、需肃残余安百姓”为名，向临湘士家富商筹钱粮；再令魏延、周泰、蒋钦率新兵外出拉练，返程时携黄巾俘虏绕城，既练军，又促士家捐资，待旨到开拔，孙坚虽为太守，亦难再筹钱粮，可弱其势。李虺深以为然，乐见孙坚受挫。

正谋间，王洁由侯勇护送而至。陈到见母，失却往日“小大人”态，扑入其怀。李虺未耽于私情，反专注练武：每日晨骑黑王赴城东树林练天元棍法，至夜方归，午饭由陈到母子送至；除要事外，众将不扰。

时近十一月，北方已大雪，长沙虽暖，亦渐寒。李虺忧张晟返途难行，恐归时江南亦雪，乃催魏延等拉练赶在雪前，免非战斗减员。幸李严高效，速筹得首批钱粮；魏延、周泰、蒋钦遂率三千新兵离临湘，往幕阜山方向进发。此行无实战任务，唯配合筹粮，三人沿途悠闲，常切磋武艺。

魏延与周泰武艺相当，相互钦慕；蒋钦虽勇，然逊二人，且长于水战、用双刀，对战魏延大刀时更显吃亏。三人见关羽、郭靖兵器皆精钢所铸，心甚向往。魏延曾试郭靖之刀，趁手却不敢求李虺打造，殊不知李虺早令张顺为其铸刀，唯未送至耳。

李虺待王洁至，终得相守，夜宿后院，日则赴城东练天元棍法以补元气，免露疲态。无聊等待近月半，时已十月中旬，长沙初雪至，张晟、左丰方返临湘。

李虺亲迎，礼曰：“左黄门一路辛苦。”

左丰虽疲，念及千金之赠，笑曰：“恭喜李太守兼典军中郎将！”

李虺一愣：“何有典军中郎将之职？”

左丰捂嘴答：“此乃陛下殿上当众加封，谓太守劳苦功高，故兼此职。”

李虺悟，忙躬身：“谢陛下隆恩！”

左丰径将圣旨授李虺，免跪拜之礼。盖其察李虺强势，又收厚利，且天高皇帝远，遂省繁文。李虺展旨阅之，见玺印无误，心方安：此旨既下，其势合法化，得豫章郡（江东六郡中人口、疆域、属县最盛者），为日后取丹阳、吴郡、会稽奠基；且豫章邻长沙，待董卓乱起、孙坚亡于黄祖，可顺势夺荆南、压交州。

李虺不欲久留临湘，遂设宴谢左丰，亦邀孙坚父子，欲示己虽失长沙，却得豫章为邻，施压孙坚，使其治理长沙或行苛政，待日后重返，百姓或拥己。

宴上，李虺置左丰于主位，自率十三将居东席，孙坚父子四人居西席，逆太守居主之礼，明告孙坚难居己上，且己方势众，高下立判。

李虺举觞曰：“李某不才，赖诸将力平长沙黄巾，擒区星、张宁。陛下不以某出身微贱，授豫章太守、加典军中郎将，某甚愧。今置酒谢左黄门玉成，敢请满饮！”言罢敬酒，虽予左丰颜面，然心恶其曾构陷卢植。

二人饮尽杯酒，复斟满。李虺曰：“不日某将赴豫章任，今借此向孙太守告辞。近多有怠慢，望孙太守海涵，某这厢赔礼。”言罢举杯。

孙坚见此阵仗，虽怒满胸膛，然忆及前番父子遭殴、策腿未愈，亦不敢妄动。只得强压怒火，举杯一饮，酒急呛喉，咳不止。魏延、周泰、周仓、何曼等见状大笑，孙静、孙策、祖茂虽忿，亦不敢发。

李严知李虺意，起身上前曰：“孙太守，鄙人李严，现任长沙郡丞。前已拜李太守为主，不日随赴豫章，今辞郡丞之职，望勿挽留。”言毕深揖，转身归席。

孙策见状怒起，欲扑杀李严，然左腿断处骤痛，身起半尺便僵立，额汗涔涔。孙坚见子如此，又观对面诸将戏谑之态，愤然起曰：“李太守，小儿体不适，某亦不胜酒力，今告辞归护小儿。”

李虺知目的已达，不挽留，抬手示意放行。孙坚挥袖，与孙静架孙策，悻悻离厅。

正是：

收徒设宴显锋芒，汉帝诏颁郡职殊。

笑看孙坚徒怒目，江湘基业已初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