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楼船跨海施酒计 智擒贼首救师兄(2/2)
酒自船卸岸,再由海贼抱回岛,因路崎岖,不可用车,唯能一人抱一坛。
宋神臂见码头仅十船卸货,暗生纳闷,终低声问戏志才:“军师,来时明明二十大船,何以码头仅十艘?”
戏志才闻言,忙以羽扇遮半脸,作禁声手势,示意宋神臂至僻静处,低声道:“余船皆在五里外海候命,此岸之船,卸毕一艘便开走一艘,亦往海畔候命。主公言,昔年韩信为项羽设十面埋伏,今吾等亦为管承设二十面埋伏,令其为扣押仲严付代价!”
“二十面埋伏?”宋神臂挠头不解,“军师,埋伏于五里外何用?一旦攻岛,岂不中岛上人察觉?”
戏志才难释远程打击之理,火箭炮威力仅周泰、陈到、沙摩柯亲见,鄱阳围歼战其余将领皆未目睹。遂以高深莫测之态,笑而不答,转身离去。
宋神臂愣立原地,一脸茫然,以其智商,解此难题,实与登天无异。
傻看卸货无聊,李虺提议启坛饮酒待之。管承初见酒坛不断卸下,心中美滋滋,久则觉乏味,闻李虺提议,正中下怀,当即应允,令手下取酒坛来。
李虺闻之,恐露破绽,急阻曰:“管帅!此乃上岸之酒,已记数在册。吾等欲饮,当取船上之酒,彼酒尚属李某,纵饮之,亦不亏管帅之数。”
管承闻言笑颔首:“难怪汝能为仲严主公,思虑果周全!便依汝言。”
李虺急向陈到使眼色,令其取酒:“叔至,往吾舱中取‘佳酿’来。”陈到视李虺一眼,颔首奔船上而去。
管承心情大悦,令取海产下酒。未几,海产陈于席上,李虺观之,皆为佳品:除诸般鱼干,更有贝类。然其前世居内陆,罕识海产,多不知名,唯海带一眼认出。盖海带后世多近海养殖,昔年局座尝言“养海带可缠鹰酱潜艇螺旋桨,愈多愈利近海防御”,故李虺识之。
酒菜既备,李虺为管承斟酒,恭请曰:“管帅,酒已卸大半,吾等亦无法遁走。敢请解仲严绑缚,令其同饮几杯,如何?”
管承沉吟片刻,见李虺一行仅四五人,船上兵卒唯卸船即返,似无威胁,遂缓缓颔首:“可。观汝守信,便释管亥,令其共饮。”
李虺忙谢,复献谀词以安管承,此时断不可令其心绪波动,毕竟此乃其经营多年之地。
管承谓看管管亥之手下,既打招呼,复使眼色。手下会意,解管亥绑缚,引至席前;复悄然围拢众人,以防不测。
李虺知管承之意,亦不点破,其本无在岛中对管承动手之念。见管亥落座,急问:“师兄,无恙否?”
管亥见李虺对管承始终谦恭,虽怒极,然知李虺必有深意,多年相处,素信其谋,故压怒答曰:“尚未死耳。”
管承闻之,大笑曰:“哈哈哈哈!管亥,吾本欲留汝岛上为客,然汝终日口出秽言,吾手下对汝动粗,亦非过也!况汝与汝兄貌若一人,吾于汝兄受气,汝为弟者,自当代受之!啊,哈哈哈哈……”
管亥闻言欲发作,李虺急以目止之:“管帅!此皆往事矣。今日吾等痛饮,便作了结,既往之事,当弃之不顾。”
此言令管承生志得意满之感,渐觉飘飘然;又因“云中仙”度数远胜其常饮之浊酒,酒精渐发,已露醉态。
船一艘接一艘卸空,唯余最后一船。方靠码头,待卸货时,管承已醉得不省人事:面红耳赤,与众人称兄道弟,频频举杯,语无伦次。
见管承此状,李虺忽生一计,望戏志才一眼。戏志才亦正望李虺,以目示意身后管承之手下。
李虺以余光扫身后海贼,自酒宴设下,彼等便立旁观望,此时涎水欲垂,目皆灼灼盯着席上酒食。李虺料其见己与管承宴饮欢笑,必早已垂涎,遂对管承曰:“管帅!身后诸弟兄亦甚辛劳。吾等饮酒食味,恐负彼等,不若令其亦尝此酒此味,如何?”
实则管承此刻神志已乱,难辨言语,此语乃说与身后海贼听。彼等本已饥累交加,闻李虺之言,皆将目光投向主位之管承。
管承口中呜啦半晌,无人能解;忽挥两手,李虺急趁势问:“管帅此乃允准乎?”
未审管承是否听闻,唯闻其口中“嗯、嗯”作答。
此际海贼再无客气,争相上前,口中称谢,端碗便灌,却被酒呛得连连咳嗽。李虺与戏志才忙释饮酒之法,嘱其佐菜而食。
一旁陈到先悟,亦上前劝酒。李虺与戏志才以目示意,沙摩柯、管亥、宋神臂遂纷纷劝酒,间或递上酒菜。
转瞬之间,原看守李虺之海贼竟自顾吃喝,李虺等人则不断从船取酒,持续劝饮。
此辈海贼本为穷苦出身,罕有放开吃喝之机,见此良机,无不急切贪食,未久便醉意醺然。
戏志才趁乱,大摇大摆缓步返船舱,竟无一人拦阻。
李虺见时机成熟,向管亥递一眼色,二人抢先从身旁海贼处抽取环首刀,顺手砍翻数人。
陈到、沙摩柯、宋神臂见状微愣,旋即醒悟,各夺身旁海贼兵器,刀砍枪刺,将正酣饮之海贼尽数诛杀。
变故突生,岛上搬运酒坛之海贼猝不及防。李虺趁机拽住烂醉之管承,拖曳着奔往码头。
水军将士见主公动手,亦弃酒坛,抽兵器上前接应。
李虺知既已反目,大船难即刻离码头,需设法拖延。虽擒管承为质,然此终为最后之策,不可轻恃。
正是:
伪作谦恭藏利刃,巧施佳酿乱敌营。
一朝发难惊涛起,海岛终埋海贼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