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假山越暗辞南阳 荐董卓祸乱中枢(2/2)
李虺正色释:“山越冬耗粮草,开春必出山劫掠,去年我初到任,此时亦有山越犯鄱阳,幸凭地势、装备之优,剿灭数万,生擒匪首费栈、彭虎,解送京城。”
冯芳点头:“哦,此事我在京亦闻,然彼时陛下正组西园新军,未顾太守;让公本欲荐太守为扬州刺史,因八校尉人选之事,不得已压下。”
李虺点头,冯芳复问:“太守今有何良策退敌?”
李虺摇头叹:“今非昔比,山越多路来犯,孙坚又虎视,我军难分拒,唯守治所,向丹阳、吴郡求援。”
冯芳惊:“太守,岂非要将他城钱粮弃与山越?”
李虺无奈:“朝廷拨粮不足养兵,郡自募兵亦有限,若仅一路之敌,我拼死亦剿灭;今多路并发,实难抗衡。”
正言间,李严惊慌来报:“太守、冯校尉!丹阳山越已破鄱阳、余汗,正朝南昌来!”
冯芳大惊:“尚需几日至南昌?”
李严擦汗答:“此报乃两日前余汗所发,山越若向南昌进兵,最多两日便至!”
冯芳再也淡定不得:“李太守,若兵临城下,尚可离南昌乎?”其实已惧,欲脱身却难言。
李虺摇头:“城若被围,恐难脱身,我为豫章太守,当坚守;校尉乃让公使者,又为西园八校尉,宜速北上返雒阳,替我向让公陈明情由。南阳太守之事,望让公三思,不若请新任并州牧董卓兵进天井关,过太行山即河内郡,如悬刃于雒阳,量大将军亦不敢妄动。”
冯芳一拍大腿:“太守高见!幸董卓未交兵权与皇甫嵩,今正可用为外援!”
李虺点头:“事急矣,校尉当速离险地,城若被围,恐误让公大事。”
“对对对!太守所言是!在下便先行告辞!”
李虺急安排冯芳离南昌,北归雒阳,另托其带“山越进犯”奏表入京。
冯芳去未久,南昌旧城便为“山越”所破,士族豪族遭洗劫,百姓纷纷逃往新城。李虺出兵与“山越”战数日,复夺旧城,驱退“贼众”;长沙兵马亦于豫章“山越危机”解后,自醴陵返临湘。随后,捷报随冯芳脚步,一并送往雒阳。
实则,此皆戏志才导演之戏:“山越”由何仪、黄邵之农一师、农三师假扮,另抽各部兵,复从两万黄巾俘虏中择冥顽不灵、消极怠工者,缚之混于阵中,扩“贼众”至三万余。
如此声势浩大之“山越作乱”,震动扬州,江南丹阳、吴郡、会稽三郡得报,急调兵守城。一时间,扬州“山越乱”之讯,竟先冯芳抵雒阳。
待各路“山越”洗劫各地士绅后,果趋南昌,然其不犯赣水西岸新城,独扰旧城,旧城士绅遭殃。更甚者,前番山越入寇时勾结费栈、彭虎之王氏,朝廷未作处置,此番竟被“山越”灭门。消息传至雒阳,已被王獒从狱中赎出之王铎,当即气绝。
李虺“退贼”时,复“斩山越数千”——实则皆为充数之俘虏与士族私兵。遂遣马忠领兵以其尸筑京观,以震慑四方。
豫章“山越乱”之讯先至雒阳,朝臣与宦官集团初未在意,然有心人察出异样:豫章遭袭,首报竟发自丹阳,后会稽、吴郡相继报急,豫章反无消息,张让始觉不对。
及冯芳风尘仆仆返雒阳见张让,详述经过并递李虺奏表,张让览后怒不可遏:“此等不长眼山越,竟坏杂家大事!”遂趁灵帝病重,传旨丹阳、会稽、吴郡清剿山越,限期斩贼首。复叹:“李虺今难调南阳,纵退山越再赴任,恐陛下亦难等;且其兵必损,纵为南阳太守,亦无济于事!”
冯芳忽忆李虺所言“用董卓制何进”,急道:“让公,下官离南昌时,李太守曾言:可请新任并州牧董卓兵进天井关,隔太行山即河内郡,如悬刃于雒阳,可制大将军!”
张让闻言眼前一亮:“董卓……然也!此人刚因兵权与皇甫嵩交恶,出身西凉良家子,为士族所轻;且刚平王国之乱,手握重兵,实乃可用之辈!”
冯芳见张让认可,暗喜豫章之行不虚,临行时李虺赠其好茶,且托送张让之茶与己所获等量,连茶匣亦同(此乃戏志才刻意安排,恐冯芳私留好茶、以劣茶送张让),遂道:“让公,李太守此策实佳!且李太守赠让公名茶一盒,已交管家,让公可慢品。”
张让知此炒茶远胜旧茶,咸亨商行所售炒茶价堪比“云中仙”,士族追捧下更价高离谱,李虺赠此奢侈品,显其懂世故,心中愈喜。复思董卓事,道:“用董卓,需冯校尉往并州一趟,探其愿从士族,还是从杂家。其并州牧今尚虚衔,若愿兵进天井关,杂家便传旨实授其并州牧!”
冯芳虽厌再奔波,然念及豫章之行获茶值半年俸禄,料董卓为实授州牧亦会厚赠,遂应下,星夜赴并州。
董卓于黄巾乱前为河东太守,乱时因卢植被左丰诬陷罢职,董卓受封东中郎将代卢植掌河北战事。然其虽勇,不善大阵仗,恃兵强急功,屡败;朝廷遂任皇甫嵩总督河北,嵩平黄巾、败张梁张宝,封冀州牧且封侯,董卓自此恨嵩。
平西凉王国之乱时,二人再因进兵方略分歧,董卓拒出兵,嵩独进兵大胜,董卓恨意愈深。故嵩令董卓交兵权,董卓强硬拒之;嵩上表劾董卓,朝廷传旨斥责,并州牧任命亦暂缓。
董卓正困于“失兵权”与“得州牧”之间,冯芳奉张让命至并州。董卓既得罪皇甫嵩(即得罪士族),失何进庇护,见宦官曹节女婿、助军右校尉冯芳来,知此乃宦官集团有拉拢之意。
正是:
豫章谋深辞帝乡,扬州戏作乱山岗。
阉臣误引西凉将,从此雒阳起祸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