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垂帘（2/2）

沈薇薇并未坐在那张象征至高权力的龙椅上，而是在其侧首设了一座凤案。

她换上了一身更为庄重的玄色凤纹朝服，墨发尽数绾起，戴一套点翠东珠头面，华贵，却冰冷得不带烟火气。

她处理政务的速度快得惊人。

目光扫过奏章，朱笔批阅，或准或驳，言简意赅，直指核心。

对于各地因寂灭之气泄露而引发的灾异，她直接调动钦天监与地方官府，以雷霆手段镇压、净化，不惜代价。

对于朝中因皇帝失踪、皇后摄政而暗流涌动的试探、质疑，她以近乎蛮横的姿态，借用暗卫与重新整肃的禁军之力，强行压服。

几个跳得最欢的言官，被直接罢黜下狱，家族牵连查办。

铁血，冷酷，高效。

整个朝堂，在短短数日之内……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位从前更多以“圣女”慈悲形象示人的皇后，骨子里藏着何等可怕的决断力。

她不再是大梁江山的点缀，而是真正执掌生杀予夺的统治者。

夜深人静，奏章处理完毕，宫人尽数屏退。

沈薇薇独自一人，站在御书房的大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

她抬起手，指尖一缕灰蒙蒙的混沌之气萦绕，不再是生机的流转，而是带着一种万物归墟的寂灭之意。

“他若不在……”她对着窗外无边的黑暗，轻声自语，“这江山，这众生，于我还有何意义？”

“葬天……”

“你们想要寂灭？”

“那便如你们所愿。”

“本宫会亲自……送你们，以及你们信奉的一切，归于永恒的……寂灭！”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守护的圣女，不再是等待帝王归来的皇后。

混沌，本就包含创生与归墟。

若世间再无值得守护的光，那便让这混沌，重归万物终结时的……虚无。

大梁的天，在这一夜，真正变了。

帝后二人的命运，化身复仇的寂灭本身，朝着不可预测的深渊，急速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