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乌托邦（2/2）

“法医说，死者的体内检测出了一种未知的生物酶，能分解人类的骨密度，还能……”小王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

“还能改写部分基因序列，就像有人在他的身体里种了颗种子，只是……这颗种子还没到发芽的时候。”

李警官捡起照片，指尖在淡紫色纤维的位置反复摩挲。

他想起上周去教堂外围勘察时，看见那些白袍执事袖口露出的皮肤也是这种若隐若现的紫色，当时只当是灯光作祟。

“去查查张教授的社会关系。”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尤其是他失踪前接触过的人，有没有去过教堂的。”

小王刚要应声，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

是技术科的同事，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李队，你让我们盯的教堂网络信号，刚才监测到一股超强电磁波，频率和三个月前陨石坠落时的辐射波完全吻合！”

李警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三个月前，那枚拖着紫色尾焰坠落在城郊的陨石官方通报的是“罕见天文现象”。

可他在现场捡到过一块碎片，上面的纹路和教堂大门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警局的大厅里传来了一阵骚动。

李警官跑出去，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被保安拦着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婴儿，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哭喊：“我要见我丈夫！他说去伊甸园找我们的女儿，可他进去后再也就没有出来！”

女人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

此时正在播放的晚间新闻里，记者正站在教堂广场前，镜头扫过排队等待“入园”的人群，他们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近乎呆滞的微笑。

而在人群后方，几个白袍执事由远及近，其中一个的侧脸在镜头里一闪而过——正是女人口中“已经进去”的丈夫。

他穿着洁白的长袍，脖颈处露出淡紫色的纹路，双手平举，像提线木偶般跟着队伍移动。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怀里的婴儿被吓得哇哇大哭，哭声在警局大厅里回荡，撞得每个人心里发寒。

李警官冲出警局，发动警车直奔教堂。

车窗外，城市的灯光在雨幕里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汽车的广播里还在循环播放着教堂的传教声：“放下尘世的枷锁，伊甸园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他猛地关掉广播，方向盘在手里打了个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却刮不净挡风玻璃上越来越密的雨丝，就像他无论如何也擦不去脑海里那些诡异的画面。

失踪者名单上的名字，尸体指甲缝里的紫色纤维，电视屏幕里男人空洞的眼神。

教堂的钟声在雨里听起来格外沉闷，像一口棺材被缓缓钉上钉子。

李警官停好车，躲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白袍执事正给排队的人分发银色的手环。

戴上手环的人会穿过那扇刻满符号的大门，门后是旋转的紫色光雾，没人知道光雾的另一端是什么。

他注意到，每个戴手环的人手腕上都会留下一个淡紫色的印记，和尸体上的纤维同色。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有个戴手环的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混着血丝，可当白袍执事伸手触碰她的后背时，她的咳嗽立刻停了，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但眼神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呆滞。

李警官摸出藏在腰后的手枪，手指扣在扳机上。他知道自己可能闯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但他更清楚，不能再让更多人走进那扇门里，不然他对不起这身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