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迷雾星云的琴键（2/2）
“保持住这个频率。”苏晓盯着前方的雾霭，那里隐约出现了白色的轮廓，“音乐厅快到了。”
舰船穿过最后一层水晶雾霭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失落音乐厅比星图上的影像更壮观——整座建筑像是用月光凝结而成，无数根水晶立柱支撑着穹顶，柱身上刻满了流动的音符，在星云的光芒中缓缓流转。但此刻，那些音符大多已经黯淡，只有少数还在闪烁，像是濒死的心跳。
更令人心惊的是缠绕在建筑表面的金属网——无数根锈迹斑斑的金属链从地下延伸而出，将音乐厅牢牢锁住，链节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刺，每根倒刺都挂着一缕透明的光带，像是被钉在那里的蝴蝶。
“是锻律者的‘缚音链’。”卡隆的声音带着怒意，通讯器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他们用谐律者的声波能量驱动链条，让音乐厅成为了一座巨大的囚笼。”
艾尔的法杖突然指向穹顶中央。那里有一根通体透亮的水晶柱，比周围的立柱粗壮数倍，顶端悬浮着一团淡金色的光雾，正被无数根金属链紧紧缠绕，每收缩一次，光雾就黯淡一分。
“是基因柱！”莉莉安的光带剧烈起伏，“宇宙第一缕声波就在里面！”
就在这时，共鸣者号突然剧烈震动，控制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苏晓低头看去，舰船的护盾正在快速消失，那些金属链不知何时已经延伸过来，像毒蛇般缠绕在船身外侧，链节上的倒刺正刺入能量护盾，发出滋滋的响声。
“他们感应到核心频率了！”林恩疯狂地敲击控制台，“是隐藏在地下的共鸣核心，正在吸收我们的能量！”
艾拉的琴声突然中断，她抱着竖琴踉跄后退，光带变得黯淡：“我的手……动不了了。”
苏晓转头，看见女孩的手腕上缠绕着一缕透明的光带，那光带正不断收紧，带着失序音的锐度。货舱里的光带们也陷入了混乱，年长锻律者的扳手在地板上疯狂旋转，却始终无法靠近驾驶舱。
“是被缚音链困住的谐律者。”莉莉安的声音带着绝望，“他们的意识已经被失序音侵蚀，把我们当成了新的目标。”
卡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驾驶舱门口，他的铠甲上布满了划痕，手里提着一根断裂的金属链：“外部有十二座共鸣塔，正在同步向基音柱输送能量。”他将金属链扔在地上，链节碰撞发出的响声让艾拉手腕上的光带猛地一颤，“这些链条怕纯粹的金属共鸣，尤其是……带着锻律者体温的。”
苏晓的目光落在卡隆肩甲的划痕上。那里的微光比平时更亮，像是有能量在流动。她突然想起观测站里，卡隆的铠甲曾与锻律者的光带产生共鸣，那些金属划痕里，或许藏着未被污染的锻律频率。
“卡隆，你的铠甲……”
“是用双生星的星铁锻造的，带着锻律者的本源频率。”卡隆打断她，伸手按住肩甲的划痕，“但需要谐律者的声波引导，才能让共鸣穿透金属链。”他看向艾拉，“就像打铁时需要锤子和淬火水，缺一不可。”
艾拉咬着嘴唇，试图挣脱手腕上的光带，却被勒得更紧。她怀里的水晶竖琴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共鸣，琴弦自动弹出一段旋律——不是童谣，而是露娜首席乐谱本里那首最难的和声，带着金属般的坚韧和水晶般的清澈。
“我记得这个旋律！”艾拉的眼睛亮起来，光带突然暴涨，将手腕上的透明光带震开，“露娜首席写的时候说，这是‘和解之音’，能让锻律与谐律的频率互相拥抱！”
苏晓立刻做出决定：“卡隆，你带艾拉去基音柱，用铠甲共鸣破坏金属链。林恩，你和莉莉安守住核心，用观测站的光带维持舰船护盾。艾尔，跟我去摧毁共鸣塔，切断能量供给。”
“等等！”莉莉安突然飘到苏晓面前，半页乐谱在她手中化作一道光带，缠绕在苏晓的手腕上，“这是谐律者的最高权限，能暂时安抚被控制的同伴。”她的光带轻轻触碰苏晓的光带，“基音柱里的第一缕声波，需要同时听到锻律者的忏悔和谐律者的原谅，才能被唤醒。”
气闸室打开时，水晶雾霭立刻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苏晓握紧手腕上的光带，看着卡隆背着艾拉跃出舰船，铠甲在雾霭中划出金色的轨迹，艾拉的竖琴声穿透失序音，像一把温柔的刀，劈开了缠绕的金属链。
“我们也走。”苏晓对艾尔点头，两人踩着悬浮的水晶碎片向前冲。脚下的碎片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琴键上，与远处的竖琴声遥相呼应。
共鸣塔比想象中更坚固，塔身布满了旋转的金属叶片，不断吸收周围的声波，转化成红色的失序音，顺着链条流向音乐厅。苏晓试着用莉莉安的光带靠近，那些叶片立刻加速旋转，释放出的失序音让她的耳膜阵阵刺痛。
“用星尘！”艾尔突然将法杖插进塔身的缝隙，星尘顺着缝隙涌入，叶片的旋转速度明显减慢，“它们怕星尘的纯净能量！”
苏晓立刻明白了。她让手腕上的光带与艾尔的星尘融合，两道光芒缠绕着爬上塔身，所过之处，红色的失序音纷纷退散，露出叶片下被囚禁的透明光带。那些光带在看到莉莉安的光带时，频率突然变得温柔，像是认出了久违的同伴。
“是谐律者的巡逻队。”苏晓的声音很轻，“他们被抓来这里已经两百年了。”
她伸手触碰最靠近的一缕光带，莉莉安的光带立刻发出柔和的光芒。那缕透明光带颤抖着靠近，在她掌心化作半枚破碎的水晶琴键，琴键上刻着一个“和”字。
“他们在传递信息。”艾尔指着塔身深处，“还有更多同伴被困在
两人沿着塔身向下移动，不断用星尘和光带净化失序音。每摧毁一座共鸣塔，音乐厅上的金属链就会松动一分，艾拉的竖琴声也会更清晰一分。当她们摧毁最后一座塔时，苏晓听见了卡隆的怒吼——不是愤怒，而是带着金属共鸣的力量，像是在对两百年前的错误忏悔。
她抬头望去，音乐厅的穹顶正在缓缓打开，基音柱顶端的淡金色光雾剧烈起伏，周围的金属链纷纷断裂，化作无害的星尘。卡隆站在基音柱前，铠甲上的划痕全部亮起，艾拉的竖琴漂浮在半空，自动弹奏着那首“和解之音”，而莉莉安的光带与观测站的光带们正环绕着光雾，发出温柔的和声。
苏晓和艾尔赶到时，正看见光雾中缓缓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身影——那是位年长的谐律者，光带里缠绕着无数完整的乐谱，她的手中握着一把水晶琴，琴键上的音符正在重新亮起。
“是初代谐律者首席。”莉莉安的光带激动地颤抖，“她一直守着第一缕声波，等待能同时承载两种频率的人。”
年长谐律者的目光落在苏晓身上，又转向卡隆，最后停留在艾拉的竖琴上。她轻轻拨动琴弦，一道纯净的声波扩散开来，水晶雾霭瞬间消散，露出了晴朗的星空，无数被囚禁的透明光带纷纷升入空中，与观测站的光带们拥抱在一起。
“你们终于来了。”初代首席的声音像清泉流过玉石，“两百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和解的旋律。”她将水晶琴推向基音柱，“第一缕声波需要新的载体，它将指引你们找到母巢的核心——那里，才是所有失序音的源头。”
当水晶琴与基音柱融合时，淡金色的光雾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粒，融入共鸣者号的源初之律核心。苏晓的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声音——宇宙诞生时的第一声爆炸，双生星最初的潮汐声，锻律者锻造金属的叮当声，谐律者歌唱的和声……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完整的宇宙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