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碑前悟道与黄雀在后（2/2）

“贪念，是通往寂灭最快的捷径。”

话音未落，他夹住剑尖的手指微微一震。

“噗——！”

那柄品质不俗的幽蓝细剑，从剑尖开始，寸寸碎裂，化为齑粉！紧接着，那股磅礴的寂灭之力如同洪流，沿着剑柄瞬间涌入李姓修士的体内！

李姓修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色彩的石雕，眼神瞬间黯淡，皮肤失去光泽，血肉干瘪，生机在刹那间被彻底湮灭，“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化作一具如同风化了千年的干尸！

秒杀！

一旁的瘦高修士目睹此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贪念，转身就想化作遁光逃窜！

“我允许你走了吗？”

陆沉舟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他甚至没有去看那逃窜的身影，只是右手随意地向其背影方向，屈指一弹。

一道细微的灰黑色指风后发先至，无视了距离，直接没入了瘦高修士的背心。

瘦高修士身形一僵，遁光溃散，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突然出现的一个碗口大、边缘呈现绝对光滑圆形、内部一切物质（包括血肉、骨骼、内脏）都彻底“消失”的透明窟窿，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茫然，随即意识陷入永恒的黑暗，尸体漂浮在废墟之中。

弹指之间，两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形神俱灭！

陆沉舟看都未看那两具尸体，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座奇异的暗金碑刻。经过方才短暂的对抗与杀戮，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与这碑刻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极其微弱的联系。那狂暴的精神冲击依旧存在，但对他造成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一丝。

他尝试着，再次缓缓靠近。这一次，他并非仅仅依靠寂灭之力抵抗，而是主动将一缕蕴含着自身寂灭道则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碑文。

当他的神识触碰到那蠕动的暗金纹路时，异变再生！

碑文光芒再次亮起，但不再是之前的攻击性爆发，而是化作一道道柔和了许多的光束，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陆沉舟探出的那缕神识。一股更加庞大、但相对有序了许多的信息流，开始顺着这缕神识连接，涌入他的识海！

这一次的信息，不再是混乱的碎片，而是一篇残缺的、名为《混沌衍道观想图》的古老法门！这法门并非修炼功法，而是一种锤炼神魂、拓展认知、窥探宇宙本源规则的观想之术！其核心，竟是引导修行者去观想、理解，乃至有限度地接纳和利用“混沌”与“无序”的力量！

这与《寂灭玄章》追求的“终极之无”看似背道而驰，一个走向绝对的秩序与终结（寂灭），一个拥抱原始的混乱与开端（混沌）。但在这碑文传递的意念中，陆沉舟却模糊地感知到，这两者并非绝对对立，更像是某种至高法则的一体两面！

“寂灭……混沌……观测者之碑……”他喃喃自语，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座碑，或许就是某个远古大能，为了观测或平衡“寂灭”与“混沌”这两种极端力量而创造的器物！那几行镇压他意识海的暗金符文，可能是其后辈或传承者，根据此碑的奥秘，演化出的更适用于修行者的“安全版本”！

他无法立刻理解这《混沌衍道观想图》的全部奥妙，但这篇法门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对自身寂灭之力的认知，以及对整个宇宙力量体系的理解，都跃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强行将这篇观想图烙印在神魂深处，随即切断了与碑刻的神识连接。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虽然短暂，但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人，尤其是那位深不可测的玄矶子。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暗金碑刻，将其形制、纹路特征牢牢记住。此物太过巨大和显眼，无法带走，但其蕴含的秘密，价值无可估量。

没有丝毫犹豫，陆沉舟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淡淡的虚影，迅速离开了这座黑色大殿，融入了外围更加错综复杂的废墟阴影之中。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青色的遁光落在大殿入口，正是乙组的领队周执事。他看着殿内李姓修士干枯的尸体和远处瘦高修士胸口洞穿的尸体，又看了看那静静矗立、毫无异常的暗金碑刻，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了凝重和疑惑交织的神色。

“同室操戈？还是……触动了什么禁忌？”他喃喃自语，神识仔细扫过四周，却再也捕捉不到陆沉舟的任何气息。

废墟依旧死寂，只有那暗金碑文，在无人察觉的深处，依旧按照某种古老的韵律，缓缓蠕动着，仿佛一只永恒观测着星空的……冷漠眼睛。

而陆沉舟，则带着巨大的收获和更深的谜团，继续向着丹器坊的更深处潜行而去。他知道，这次遗迹之行，真正的宝藏，或许并非那些看得见的丹药法器，而是这座“观测者之碑”所带来的，关于力量本质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