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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天京(南昌)事变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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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昔日勉强共处的同袍,因为籍贯不同而分成两派,挥舞着兵器杀作一团。街道上,地痞流氓趁火打劫,但抢掠之时也不忘高喊“杀光广东佬”或“宰了江西獠”的口号,为自己的暴行披上“正义”的外衣。普通的江西百姓和少数在城内的广东商户也倒了霉,被愤怒或别有用心的人群冲击,哭喊声、惨叫声、喊杀声、房屋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乐章。

整个南昌城,陷入了毫无理智的同室操戈之中。没有人再去分辨最初的谣言是真是假,仇恨本身成了唯一的动力。

韦三笑和方坤在沁芳园外围好不容易击溃了罗七子残部的拼死进攻,自身也损失不小。当他们带着一身血腥仓皇退回城内时,看到的已是全面失控的乱局。

韦三笑试图弹压,但他“天父附体”的威严在此刻的疯狂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几个杀红眼的江西籍士兵直接朝着他的仪仗射箭。方坤的西王府也遭到了冲击,全靠亲信家丁拼死守护才未被攻破。

而天王府深处,洪大嘴终于被震天的杀声惊动。他惊慌失措地躲在后宫,听着外面传来的“广东人杀江西人”、“江西人杀广东人”的可怕呼喊,吓得面无人色,只知道连连催促侍卫紧闭宫门,哪还有半分“天王”的威仪。

这一夜,“天京”南昌没有清妖来袭,却自我毁灭于内部猜忌和地域仇恨的烈火之中。广东派与江西派之间那层勉强维持的窗户纸被彻底撕碎,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裂痕。韦三笑的分化之策尚未实施,便已宣告破产,等待他们的,是一个更加分崩离析、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整整七天的烧杀抢掠,南昌城内的喊杀声和哭嚎声终于渐渐平息。不是达成了和解,而是因为能杀的都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杀得筋疲力尽。街道上尸骸枕藉,断壁残垣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气味。所谓的“平静”,不过是ex精疲力尽和暂时恐惧带来的短暂间歇。

韦三笑和方坤凭借着以广东籍老兵为核心的“禁卫军”在最后关头的血腥镇压,勉强控制住了南昌内城的核心区域。这支禁卫军在混乱中杀得眼红,手段酷烈,确实震慑住了一些人,但也彻底坐实了“广东佬屠杀江西人”的恶名。

韦三笑站在修复了一部分的东王府望楼上,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市,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赢了内斗,却输掉了整个基业。

经此一劫,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能够如臂使指的,真的只剩下脚下这座残破的“天京”南昌城了。之前洪韦太平天国控制的江西大半府县,其驻军和官员主要由江西籍人士构成。南昌血战的消息早已像插了翅膀一样传遍各地,那些江西籍的总兵、统领、知府们,闻讯后无不惊怒交加。

或许他们之前对罗七子的具体谋划并不知情,但“东王诱杀靖江侯,广东禁卫军屠戮江西同胞”的消息,已足够点燃所有江西籍官兵的怒火和自保之心。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各地纷纷传来急报:

赣州守将(江西人)宣布不再听从“伪天京”号令,自保地方。

吉安知府(江西士绅)紧闭城门,拒绝南昌派去的官员入城。

抚州、袁州等地的驻军更是直接打出了“为靖江侯报仇”、“驱逐粤匪”的旗号!

洪大嘴此刻也终于从后宫的醉生梦死中彻底惊醒。他发现自己这个“天王”的命令,连南昌城门都出不去了。各地呈报的文书断绝,赋税粮草供应中断,他就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孔雀,困在这座孤零零的“天京”里。

韦三笑虽然依旧把持着朝政,但权威已大不如前。他不敢再轻易离开南昌,也不敢大规模调动城内所剩不多的军队,生怕引起新的兵变。他试图派出使者,带着“天王诏书”去各地“安抚”,结果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使者被愤怒的江西将士砍了脑袋送回来。

方坤的日子同样难过。他西王府的招牌也不灵光了,广东同乡嫌他首鼠两端,江西人恨他参与谋划害死罗七子。他整日提心吊胆,只能紧紧抱住韦三笑这条看起来也开始漏水破船,同时暗中命令心腹加紧将金银细软打包,随时准备跑路。

南昌血夜,如同一把巨大的犁铧,将原本就根基浅薄的洪韦太平天国彻底犁裂。广东派与江西派之间,结下了无法化解的血仇。韦三笑空有“东王”名头和一座残破的都城,却失去了支撑这个“天国”的广阔土地和兵源。

地图上,原本连成一片的红色控制区,如今只剩下南昌一个孤零零的红点,周围尽是态度不明甚至充满敌意的区域。清军或许还在观望,其他太平军势力可能在窃喜,而真正的危机,正从四面八方悄然合围。

韦三笑看着案头那份刚刚收到的、来自北部边境的紧急军报——清军将领江忠源所部,似乎有向南调动的迹象。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绝望。赢了内斗,却输了天下,这大概就是对他玩弄权术、激化矛盾的最大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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