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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登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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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倌人话未说完,苦楝沉声打断道:“此花…美得邪门,应是罂粟的一种,果实能制迷幻之物,害人不浅。”

他的语气十分确定,带有一丝厌恶。

厅内一时寂静,都被这花的恶名和苦楝的直言所慑。清倌人则神色复杂地点头。

“这小子究竟是谁啊?”

“听他这么一说,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鬼罂粟?”

“多半是了,清倌人都点头了……”

“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啊……这小子要吃了……”

“……”

清倌人此时亦是震惊,但她依旧开始介绍起最后一株花,眼神却不再东瞟西瞄,而是直直看着苦楝,像是独对他一人说的一般。

看到这个,苦楝笑了。这玩意他以前常吃!现在莫名有些怀念……“佛手!香气提神,果肉可制蜜饯,泡水喝能顺气。”他甚至下意识咂咂嘴,仿佛回味其清香微苦的味道。

这个答案轻松平常,冲淡了前两种毒花带来的紧张气氛。

清倌人掩口笑道:“公子真乃妙人,似乎天下花草皆可入口呢!”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帘后的侍女听到结束音响起,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的一切好像在做梦一般——这还是第一次九株花全被认出的“猜花谜”呢!

“莫非……此子真有异才?我得赶紧去禀报娘娘……不行不行,万一人家走了怎办?先让他上去,在与娘娘说应该也行吧?娘娘肯定会接待此人的……”那侍女自言自语道,随即从帘后钻了出来。

活动临近尾声,却无一人移步,大家都在等候,等候今日的有幸人……

这时,一位衣着素雅的侍女走到苦楝面前,盈盈一拜:“这位公子,我家琴苏姑娘有请,赞叹公子才思敏捷,想请公子至雅间一叙,不知公子可否赏光?”

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但似乎又早就料到一般,并没有太大的情绪。

“兄台,你这波本来可以了,但奈何琴苏姑娘身体不适,或许会在最后一关为难你呢……你可加油啊……”苦楝一旁的汉子凑到他身边说道。

苦楝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对着众人微微躬身行礼,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诗?自己早有储备……

“你小子还挺乐观,可否吃了之后告诉在下是何滋味啊?”汉子红着脸,乐呵呵道。

苦楝这时脸色微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道:“在下侥幸至此,早已文思枯竭,若琴苏姑娘为难,在下可遭不住啊……”

这句话既是稳住众人情绪,又暗自给那侍女打暗号。

他可不希望琴苏出什么偏难怪的题,否则这模板便套不进了……

“走吧!”

“公子,这边请……”

“加油啊兄弟!你将是第一人!”

“此人从未见过……青木是吧,下去查查……”之前那名富商对着身旁的下人说道。

…………

跟随着这侍女来到三楼的一处雅间前。苦楝这一路走来,发现之前感应到的那股气息愈发浓烈了,看来自己离那妖女也更近了几分……

只是,这侍女怎么感觉有些紧张,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我觉得自己扮演得还蛮不错吧……

苦楝想着,那侍女转身施礼道:“公子稍后,奴婢这就去知会一声娘娘……”

苦楝点点头,在那侍女走后,这才放宽了「万物通感」的范围与精准度。

不过很快,苦楝便老实调低了,这里虽然隔音效果好,但挡不住「万物通感」的敏锐听觉啊……夜已深,整层楼都在哼哼唧唧是个什么事儿啊……

“公子?公子?你脸怎么红了?娘娘喊你进去……”那侍女出来之后神情自然许多,一脸笑意地看着苦楝说道。

听到呼唤,苦楝回过神来,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扯了扯衣袍,郑重道:“一想到琴苏姑娘的美貌,就有些发热,正常正常……”

刚一进去,便被室内弥漫的书香与茶气包围了,而琴苏已端坐等候,眼神清澈地看着苦楝。

她绝非超凡脱俗,但气质优雅,如空谷幽兰,五官生得俏丽至极,谁看谁能不爱啊……

还好苦楝有一些坐道经验,否则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气血,脸要红半边天了。

“在下见过琴苏姑娘……姑娘身体可有好转?”苦楝拱手说道,语气有些慌乱。

琴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笑吟吟道:“还以为与你那友人一样公子不懂风情,没想到上来便问妾身身体好些没有,到底显得有些急促呢……”

苦楝知晓这是琴苏的故意试探,若是此时顺着此话谈下去,败的一定是他,于是苦楝抬眸,看着琴苏的眼睛,诚恳道:“姑娘忍着不适静候在下多时,若是不关心一下姑娘,岂不显得在下很没风度?关于姑娘在厅中的疑问,在下实在难以启齿,恐说出来坏了姑娘的雅兴……”

果然如苦楝所料,话题成功转移了,现在琴苏的关注不在试探自己,而是探索自己,这可一点都不一样。

“哦?我听青云说,公子方才表现惊艳,尤其是对花草之性,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不知公子师从何人?可是在避讳什么?”琴苏放下手中的书卷,直勾勾地看着苦楝。

苦楝打了个哈哈,含糊道:“侥幸遇到了几株认识的花草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琴苏见状,微微一笑,她是聪明人,知道苦楝不想深谈来历,便从善如流,不再深究。她纤指轻抬,指向窗外那一片沉寂的帝都夜景,声音柔糯却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妾身冒昧,方才酒令花谜,皆显公子捷才。此刻窗外这九朝寂夜,万家灯火渐次阑珊,不知可能入得公子诗眼,即兴赋咏一首,让妾身再开开眼界,可好?

苦楝顺着琴苏的目光望向窗外:孤月当空,星纹隐匿墨色云中;敛襟披氅,盛世难抵秋意微凉。

寂静的九朝城,家家熄火,人人平安,唯有那监天司的星穹顶冒着荧荧光芒,似乎维系这这大央明日的曙光……

“怎么?这夜色,调动不起公子诗情吗?”琴苏望着苦楝硬朗的下颌,眸光盈盈如水,语气略带调侃。

“不……琴苏姑娘可知,如今这茫茫苍穹之下,朗朗乾坤之上的大央,有多少风起云涌,有多少暗流涌动?无非是少数人在招灾,少数人在压灾罢了……”苦楝微微偏头,对上琴苏的美眸,语气略显悠远深长道。

琴苏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和深思。她起身,轻移莲步,站到了苦楝身边,与他一同望向那沉寂的城市,轻声道:“‘风起九朝夜鬼行,无一僭越玷圣明。’公子方才所说的,可是这般情景?”

她吟出的这两句诗,精准地捕捉到了苦楝话语中那隐藏的危机感与讽刺意味——风波已起,鬼魅夜行,但一切都被巧妙地控制在无人敢僭越、无人敢玷污“圣明”的表象之下。

苦楝猛地转头,对上琴苏近在咫尺的清澈眼眸。他没想到这位青楼才女竟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胆识,能直接点破他话中的未尽之意,甚至用诗句将其升华。他心中警铃微作,但更多的是遇到知音般的惊诧。

此女不简单……

“姑娘好犀利的词句!”苦楝赞叹道,随即眼中掠过一丝顽皮,“不过,姑娘的诗是看破了虚妄,在下的诗嘛……”他顿了顿,再次望向窗外,脑中飞快组合着过去的思绪碎片和眼前之景,缓缓吟道:

“星穹独目守天眠,万籁吞声暗涌泉。幸有孤光悬尺刃,剖开浊世证清妍。”

琴苏听罢,娇躯微微一震。这首诗不仅应景,而且意境陡峭,从沉寂压抑直接转向孤高锐进,尤其是“剖开浊世证清妍”一句,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勇气和理想主义,与她日常接触的那些风花雪月或怀才不遇的诗词截然不同。

她怔怔地看着苦楝,眸中光彩流转,先前的好奇、欣赏尽数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她沉默片刻,方才轻声道:“公子…此诗…妾身……”她似乎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公子心中自有沟壑,非寻常斗方名士可比。是琴苏唐突了。”

她亲自执起茶壶,为苦楝斟上一杯热茶,态度比之前更加郑重:“公子请用茶。若不嫌弃,可否再与妾身说说…这‘孤光’与‘尺刃’?妾身对此,甚为好奇。”她的话语间,已然将苦楝视作了可真正交谈的对象,而非仅仅是才华出众的宾客。

苦楝含笑接过美人递茶,声音带有一丝丝引导:“琴苏姑娘且南望,夜幕之下,唯独何处冒着星光?”

琴苏倩眉微挑,望向南方,美眸微睁,青葱玉指抵在唇前,细声道:“监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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