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丹神幻影（2/2）

就在这时，那由符文构成的丹神幻影，再次抬起了它的手臂。这一次，它指向了混沌星海之外，指向了陆小七意识深处那片血海漩涡的恐怖景象。漩涡中，白小桃虚影低语“根在混沌之地”的声音，林霜儿牺牲时“悲恸之剑送你们归墟”的呐喊，黑无常被卷入湮灭风暴前“云裳会替我收网”的嘶吼……所有这些声音碎片，都在幻影指向的瞬间，在陆小七意识中轰然汇聚！

幻影那宏大而苍凉的声音，最后一次在陆小七的意识深处响起，如同深渊的呼唤，带着不容置疑的宿命感：

“深渊在等你归来……”

“去完成未竟的封印……”

“混沌之地……你的根……亦是你最终的战场……”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陆小七那被真相击得粉碎的灵魂上。去？完成封印？他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容器，一个注定要成为丹炉一部分的工具，凭什么？凭什么要他去承担这沉重的宿命？凭什么要他去面对那吞噬一切的深渊？

愤怒、不甘、绝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那注入混沌本源的深处、对深渊本能的……悸动？无数种激烈的情绪在他残存的意识中疯狂冲撞、撕扯。

混沌星海开始剧烈波动，那些沉浮的光点如同被点燃的星辰，疯狂闪烁、明灭。陆小七悬浮在星海中央的身体，意识深处，那一点混沌竖瞳的虚影，在幻影话语落下的瞬间，猛地睁开！虽然只是虚影，却释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毁灭意志！

丹神幻影的身影，在说出最后的话语后，开始变得稀薄、透明。构成它身体的无数符文，如同完成了使命的萤火虫，纷纷脱离，重新融入混沌星海之中，化作点点微光，最终彻底消散。那宏大而苍凉的声音也随之远去，只留下无尽的虚空和那沉重如山的宿命。

混沌星海恢复了死寂，但陆小七的意识却再也无法平静。毁炉者是他自己，因为他本就是炉的一部分；他是活体容器，承载着丹神的混沌本源和封印深渊的宿命；深渊在混沌之地，那是他的根，也是他最终的战场……

真相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着他的灵魂。他无法挣脱，也无法逃避。白小桃的牺牲，林霜儿的悲恸，铁柱的悲嚎，苏清雪的昏迷……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混沌初始之地……深渊……

他必须去。

星海深处，陆小七那悬浮的身体，意识虽然混乱，但左眼的位置，一点微不可察的、暗紫色的竖瞳微光，如同即将复燃的余烬，在死寂的混沌中，冰冷地、坚定地……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