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决裂与离别（2/2）

良久，史坦尼斯缓缓抬起手，示意卫兵退下。

“很好。”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的杀意已经消退，“你们史塔克家的固执，我今天领教了。但记住，琼恩·雪诺，北境的冬天不会因为你们的誓言而变得温暖。当波顿的刀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记得今天的‘荣誉’。”

他看向艾莉亚：“女孩，你很有勇气。但光有勇气，救不了北境。”

说完，他转身离去。危机暂时解除。

琼恩立刻冲上前，紧紧抱住惊魂未定的艾莉亚。

…………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耐心，如同黑城堡屋檐下的冰棱，在清晨第一缕刺眼的阳光下，彻底断裂了。绑架艾莉亚·史塔克的失败尝试，不仅让他颜面扫地，更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冰原狼的血脉，无法用强权驯服。琼恩·雪诺的誓言如同长城般不可撼动，而那个看似稚嫩的史塔克女孩，骨子里的倔强和勇气远超他的想象。

继续留在黑城堡，除了消耗本就宝贵的粮草和时间，再无任何意义。他，七国的合法国王，不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群固守誓言的乌鸦和一个顽固的女孩身上。

黎明时分，史坦尼斯召集了他所有的军官和士兵。他们没有进入黑城堡的主堡，而是在城堡大门外的空地上列队。凛冽的寒风中，史坦尼斯身披厚重的熊皮斗篷，站在一块高耸的冰岩上，赛丽丝王后和希琳公主站在他身后，梅丽珊卓则如同一团燃烧的暗火，静立一旁。

琼恩·雪诺闻讯，带着艾里沙·索恩、山姆威尔·塔利等守夜人官员走出城堡。艾莉亚紧紧跟在琼恩身侧，她的灰色眼眸警惕地注视着史坦尼斯和那个红袍女。自由民的首领们和一些守夜人弟兄也聚集在城墙和哨塔上，沉默地观望着。

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空气。

“琼恩·雪诺，”史坦尼斯的声音打破寂静，洪亮而冰冷，没有丝毫迂回，“我给了你机会，让你以史塔克之名，履行对王国和家族的责任。你拒绝了。”他的目光扫过琼恩，扫过艾莉亚，扫过整个黑城堡，“守夜人选择了固守长城，这很好。那么，北境的命运，就由我来亲手扭转。”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极北之地的寒意吸入肺腑，化为力量：“我，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在此宣告！波顿家族为叛徒与篡位者！他们窃据了临冬城，谋杀了我们忠实的封臣。此罪绝不可恕。我将亲自率领正义之师，铲除奸逆，将史塔克家族复于其故土。此言既出，必当践行！”

他的话语在峡谷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陛下，”琼恩上前一步，语气平静但坚定，“守夜人立誓不参与七国纷争。我无法给您军事上的支持，但长城的大门，永远对任何抵御长城以北共同敌人的盟友敞开。”这是他作为总司令，能做出的最大承诺，也是划清界限的声明。

史坦尼斯嘴角扯出一丝近乎残酷的笑意：“很好。守住你的长城吧，雪诺大人。但愿当异鬼来临之时，你身后的北境，不是一个被叛徒统治的、分崩离析的烂摊子。”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艾莉亚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转向梅丽珊卓，微微颔首。

梅丽珊卓上前一步，举起双手，仰面向天，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吟诵起古老而晦涩的语句。她颈间的宝石发出妖异的红光，仿佛与初升的太阳争辉。片刻后，她指向南方，声音带着某种预言般的笃定：“光之王指引着方向，陛下。正义之路，始于冰雪，终于烈焰。”

史坦尼斯不再犹豫，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光明使者”，剑身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反射出寒光，剑柄上的宝石似乎与梅丽珊卓的宝石产生了共鸣，微微发亮。

“进军！”他怒吼道，声音斩钉截铁。

号角声呜咽响起，史坦尼斯的军队开始转身，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沿着国王大道，向南进发。黑色的旗帜上，金色的宝冠雄鹿在风中飘扬，带着一种悲壮而决绝的气息，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的尽头。

琼恩、艾莉亚和所有守夜人，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去。

“他会成功吗？”艾莉亚轻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憎恨波顿家族，但也知道史坦尼斯的手段。

琼恩摇了摇头，目光深邃：“我不知道，艾莉亚。但北境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而我们……”他转过身，望向高耸入云的长城，“我们的战争，在另一边。准备迎接真正的冬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