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布兰的回归（2/2）

消息像野火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黑城堡。琼恩·雪诺和艾莉亚·史塔克几乎是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冲向主堡的大门。琼恩甚至撞翻了一个路过的守夜人新兵，艾莉亚的身法则快得像一道影子。

当大门被艰难地推开一道缝隙时，布兰的橇椅恰好滑入门内，梅拉·黎德踉跄着跟了进来，几乎虚脱地靠在门框上，夏天则悄无声息地守在布兰身边。

琼恩和艾莉亚猛地停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布兰坐在那里，厚厚的皮毛覆盖着他瘦小的身躯，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最让他们心惊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清澈、充满好奇的冰蓝色眼眸，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沉淀着千年冰雪般的淡漠与疏离。他看着他们，眼神中有辨认，却几乎没有重逢应有的激动。

“布兰……”琼恩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他单膝跪在橇椅前，双手紧紧抓住布兰冰冷的手，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他的眼眶瞬间红了，“诸神在上……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这个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的硬汉，此刻声音哽咽。

艾莉亚也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布兰，将脸埋在他冰冷的皮毛里，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泣着。她失去了太多亲人，布兰的回归，像一道光照进了她充满复仇阴影的内心。

布兰任由他们抱着，感受着久违的亲人的体温。他冰封般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融化，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艾莉亚的后背，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一种古老的安抚意味。

“琼恩，艾莉亚。”他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我回来了。”

“布兰，你的腿还是……”琼恩心痛地看着他身下的橇椅。

“旧伤，无关紧要了。”布兰淡淡地带过，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他的目光转向几乎冻僵的梅拉，“是梅拉·黎德，还有阿多，以及……其他人，保护我走到了最后。”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陈述事实般的感激，却缺乏强烈的情感色彩。

琼恩立刻反应过来，强压下激动，起身郑重地对梅拉行礼：“黎德小姐，史塔克家族永远铭记你和你的家族为布兰所做的一切。”

艾莉亚也松开布兰，抹去眼泪，对梅拉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立刻招呼守卫：“快！扶黎德小姐去暖炉边，拿热酒和食物来！”

很快，几人来到了司令塔内相对温暖的房间。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琼恩和艾莉亚迫不及待地询问布兰这些年的经历。

布兰用他那平铺直叙、毫无起伏的语调，简要讲述了寻找三眼乌鸦、绿先知的传承、以及阿多、乔曼、冷手的牺牲。他的讲述极其简洁，省略了大部分情感细节和惊险过程，更像是在汇报一份关于某个古老遗迹的考察报告。琼恩和艾莉亚听得心惊肉跳，而布兰却始终面无表情。

当布兰讲述完毕，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琼恩和艾莉亚都感受到，眼前的布兰，虽然身体回来了，但他的灵魂似乎有一部分永远留在了那片绿色的记忆之海中，变得遥远而陌生。

就在这时，周浩闻讯赶来了。他推门而入，目光立刻落在了那个坐在奇特橇椅上的苍白男孩身上。“这就是三眼乌鸦吗？那个能看到过去的布兰？”周浩在心里嘀咕。

布兰也几乎在同时转过头，那双深邃如冰渊的眼睛，精准地锁定在周浩身上。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布兰的眼神不再是面对兄姐时那种淡漠的熟悉，而是变成了一种极致的审视、探究，甚至带着一丝……了然。他仿佛在周浩身上，看到了无数条交织的命运之线，以及一个……本不应存在于这个时空轨迹上的、明亮而灼热的变数。

被直视的周浩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承载了世界记忆的古老灵魂。

在琼恩和艾莉亚疑惑的目光中，布兰·史塔克，用他那平静却不容抗拒的声音，对周浩说出了重逢后的第一句指向个人的话：

“周浩大人，”他说，“我们必须谈谈。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