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京城门前遇刁难(1/2)
车轮滚滚,卷起官道尽头的最后一缕尘埃,终于在巍峨的京城南门前缓缓停下。高耸的城墙如巨兽般匍匐,青黑色的城砖在天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无声地昭示着这座权力中心的威严。
苏蘅深吸一口气,撩开车帘一角,尚未看清城内景象,便被一股肃杀之气迎面一冲。
守城兵士甲胄鲜明,手持长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企图入城的人。
“吁——”车夫勒住马缰,马车稳稳停在城门检查处。
一名身着校尉服饰的壮汉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他下巴微抬,眼神带着几分寻常百姓难见的倨傲,粗声粗气地喝问道:“车上何人?从何处来?到京城所为何事?”
车夫连忙恭敬答道:“军爷,车上是灵植师苏蘅姑娘,奉永安县主之命入京,有要事相商。”
那校尉一听“灵植师”三字,原本就带着审视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轻蔑与不耐,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灵植师?呵,我道是谁,不过是些走街串巷、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罢了!”他刻意拔高了声调,引得周围等待入城的百姓纷纷侧目。
车夫脸色一白,急忙道:“军爷慎言,苏蘅姑娘是有真本事的……”
“真本事?”校尉嗤笑一声,打断了车夫的话,目光如刀子般刮向马车,“少废话!永安县主何等身份,岂会与尔等术士为伍?既是县主相召,可有县主亲笔签发的文书?或是通行令牌?拿出来验看!”他语气咄咄逼人,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刁难一番。
京城之地,鱼龙混杂,他见过的所谓“奇人异士”多了去,大多是些骗吃骗喝的货色。车厢内,苏蘅听得真切,秀眉微蹙。她知晓此行必然不会一帆风顺,却未料到刚到城门便遇上这等刻意刁难。若是一味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她声音清冷,不带一丝烟火气地从车内传出:“这位军爷,文书确未随身携带,只因事出紧急,县主唯恐耽搁。”
“没有文书?”校尉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愈发张狂,“没有县主亲笔文书,就是来路不明!按规矩,不准进城!来人,将他们给……”
“等等。”苏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静。车帘被一只素白纤手轻轻掀开,苏蘅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一身素雅青衣,容貌清丽,气质却如空谷幽兰,自有一股出尘之意。面对那校尉凶神恶煞的目光,她不见丝毫慌乱,依旧不卑不亢。
“军爷既不信民女所言,亦不信县主之名,”苏蘅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朵方才在途中休憩时,见路边开得娇艳顺手摘下的紫藤花,此花尚未完全开放,花苞紧簇。
她将花托在掌心,对着那校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此物,或许能证明一二。”话音未落,只见她莹白的指尖轻轻在紫藤花的花苞上一握,一股微不可察的淡绿色光晕自她指间溢出,如水波般融入花苞。
下一瞬,奇迹发生!那原本含苞待放的紫藤花,竟在她掌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舒展、绽放!
一片片紫色的花瓣如蝶翼般张开,更为奇异的是,随着花朵的盛开,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奇特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闻之令人心神一清,仿佛连日来的疲惫与郁结都消散了些许。
“此乃‘解郁灵花’,”苏蘅将那朵已然完全绽放,香气比寻常花卉浓郁数倍且带着奇异功效的紫藤花递向校尉,“若军爷军中恰有为烦忧郁结所困,或受惊受创,心神不宁的伤员,可取一瓣让其服下试试,便知真伪。”
那校尉本是粗人,哪里见过这等奇景?一朵寻常野花,在对方手中不过轻轻一握,竟能瞬间绽放,还散发出如此沁人心脾、功效非凡的异香!
他脸上那股子嚣张气焰顿时被这超出认知的一幕给浇熄了大半,周围的百姓更是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看向苏蘅的目光也从最初的漠然变成了好奇与敬畏。
校尉狐疑地伸出手,想要接过那朵“解郁灵花”,心中却仍在天人交战。这女子莫非真是什么高人?
可若放她进去了,自己方才那般刁难,岂不是……
就在他迟疑不决,手臂僵在半空之际,马车内,忽然传来一声冰冷而威严的怒喝:“放行!”
这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兜头盖脸地浇在了那校尉身上!
校尉浑身一激灵,猛地抬头望向马车,只见车帘被人从内猛地掀开,一道挺拔的身影从中走出,稳稳立于车辕之上。
来人一身玄黑色暗纹锦袍,腰束玉带,墨发以一顶白玉冠束起,面容俊美无俦,却冷若冰霜。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带着凌厉的寒芒,如出鞘的利刃般直刺校尉心底!
“萧……萧……”校尉看清来人面容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褪尽,变得一片惨白!他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口中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股子令人窒息的威压,那双如同能洞穿一切的锐利眼神,以及对方身上那股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凛然气势,都让他瞬间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本王的人,你也敢拦?”萧砚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校尉的心口。
“卑……卑职不敢!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卑职该死!卑职该死!”校尉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和刁难,此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开,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去,“放行!快!快快放行!”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告罪,一边声嘶力竭地对手下兵士呼喝。守城的兵士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此刻见自家校尉都吓成了这副模样,又听清了那玄衣男子口中的自称,哪里还敢怠慢,慌忙将拒马挪开,清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片死寂和那校尉瑟瑟发抖的背景中,缓缓驶入了京城南门。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咯噔”声,车厢内,苏蘅望着身前重新坐下的萧砚那冷峻如常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方才那一幕的冲击尚未完全平复,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头萦绕。她知道,若非他及时出面,今日之事绝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只是,他为何……马车辘辘,驶向靖王府。苏蘅的心,却比这京城的街道还要颠簸不平。
“殿下为何要为我出头?”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繁华街景,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若非萧砚及时出现,她恐怕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如泰山压顶,瞬间瓦解了张管事的嚣张气焰。
萧砚端坐不动,闭目养神,声音却依旧清冷:“京中人心险恶,你不通权谋,迟早吃亏。”苏蘅默然。
这话不假,青竹村的淳朴与京城的诡谲,简直是云泥之别。她初来乍到,已然领教。
“那张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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