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暖光与旧伤（2/2）

“重建工作……还顺利吗？”他找了一个安全的话题，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嗯，比预想中快。”苏晚放下杯子，牛奶的热度让她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多亏了你带来的团队。”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真诚感激的笑容。

这个笑容，像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傅斯年的心。但他也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力掩饰的复杂情绪——那不仅仅是身为“龙裔”的压力，似乎还掺杂着一丝源于他们过往的、若有若无的疏离。

她接受他的照顾，感激他的帮助，但在情感的最深处，似乎仍有一道小小的屏障，未曾对他完全敞开。那是他过去种下的苦果。

“能帮到你就好。”傅斯年压下心中的涩意，语气依旧温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他想说“有我在”，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给她任何压力，也不想让这份守护显得像是一种施舍或交换。

苏晚点了点头，垂下眼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感受得到他的小心翼翼，这份小心翼翼让她心酸，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并非不感动，只是那三年的冰封，让她的心也变得怯懦，不敢轻易再去依赖，再去全然相信。

“很晚了，”傅斯年站直身体，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体贴，“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辛苦。”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包含了无尽的爱意、悔恨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之意，然后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牛奶淡淡的甜香和窗外隐约的机器声。

苏晚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久久没有动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杯子的余温，和他刚才靠近时，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她伸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因为他的关怀而温暖，却也因为过往的伤痕而隐隐作痛。

旧日的冰雪正在消融，但融化后的土地，是孕育出新的春天，还是会露出更深的沟壑？

她不知道。

只知道，此刻的静谧与那杯牛奶的暖意，是真实的。而这，或许就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