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事重重(2/2)
“不行…绝对不行!”
我摇着头,泪水终于滑落……
“这账…今天必须结清。以后…以后你别找我了。”
这句话一出口,心像被剜掉一块,疼得我几乎蜷缩起来。
我死死咬着下唇……
李闯闯眼神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他沉默地看了我几秒,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最终,颓然地转身,走向卧室去拿手机。
那背影,竟有了一丝我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落寞。
第五节:意外的转折
李闯闯的眼神暗了一下,但随即又涌起一股更汹涌的热切,他不由分说地张开双臂,又一次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拥抱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年轻身体的热度和气息瞬间将我包裹………淹没。
我浑身一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得魂飞魄散。
丈夫憨厚的脸、婆婆浑浊的眼、儿子清澈的笑容………
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飞速闪过,强烈的负罪感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你放手!你放手!”我急切地低喊,声音因恐慌而变调,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这座青春的火山。
他感受到我真切的抗拒,手臂的力道微微一滞,终于不情愿地松开了我。
怀抱撤离的瞬间,一阵微妙的空虚感掠过心头……
还没等我从这混乱的情绪中喘过气……
他便转身从茶几上拿起另一份文件,郑重地递到我面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切:“刘姐,你看一下这个。”
我无奈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那份文件……
我知道,一旦彻底结束,可能意味着无法预料的改变。
在他固执的目光下,我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文件。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低头看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简短的信。
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内容是李闯闯爸爸的留言,写着:“闯闯,收到信即刻来美国,你妈妈去世了,有一笔遗产需要你来美国继承。”
“妈妈去世了?”这行字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李闯闯一眼,他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复杂的、我无法完全读懂的神情——
是悲伤?
还是别的什么?
顾不得细想,我的目光又落回文件上。
满纸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那些弯曲的字母在我眼里如同天书,我努力辨认,却只看懂了几个简单的词汇和一连串令人咋舌的数字。
“遗产……继承……美国……”
这几个关键词在我脑海里反复碰撞。
这笔突如其来的财富,以及它背后代表的远走他乡,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的却不是喜悦,而是更深的迷茫和恐惧。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我拿着文件,僵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一艘突然被抛入暴风雨的小船,完全迷失了方向……
第六节:告别与承诺
李闯闯拥着我说,“我现在有你了,真不想走了,不过我继承完遗产,做完项目,就会立马飞回来,我喜欢在中国生活,最主要现在中国有你。”
我有点错愕,心里想,他去美国正好,
———我和他就算是生命中一种美好的遇见吧!
我自己40多岁的一个黄脸婆,自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花花姐哭花的脸忽然在我的眼前摇晃……
还有儿子上学走的时候,那开心的模样……
他们俩的脸在我的眼前交叠更换……
李闯闯那么年轻帅气,他会有更好的人生境遇,更好的美人陪伴。
昨天我俩只算个意外。
我立刻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声音拔高,语速快得像要赶走什么:
“哎呀!这是大好事啊!去!必须得去!”
我拍了下手,转身就朝厨房走,不敢让他看见我的脸,
“继承了你妈妈的遗产,还能找到你爸爸,一家人终于能团圆了!太好了!”
我背对着他,假装收拾灶台上并不存在的杂物,手指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我赶紧用袖子狠狠擦掉,心里骂着自己:刘青青,你哭什么?
这不正是你盼着的结果吗?
———断了,干净了,对谁都好!
可我的脚步却像灌了铅……
李闯闯几步跟了上来,从身后轻轻环抱住我。
他的动作没有之前的强势,带着一种察觉到我脆弱的温柔。
他只是低下头,温热的舌尖像对待易碎的瓷器,极轻地舔去我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浑身一僵,想推开他,手臂却像断了线的木偶,软绵绵地垂在身侧。
他舌尖的触感陌生而亲昵,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安抚,让我筑起的心防瞬间土崩瓦解。
我闭上眼,任由这种带着咸涩滋味的亲昵在脸上蔓延,心里乱成一团麻:
这算什么?
告别吗?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挽留?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将我转过来面对他。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语气里带着一种试图振奋彼此的轻快:“好了,今天咱们不在家吃了,没意思。我带你出去吃大餐,庆祝一下!”
他顿了顿,带着点依赖的口吻说:“刘老婆子,赶紧去洗把脸,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完饭,我就去办手续。”
“刘老婆子”这三个字,此刻听来格外刺耳,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我看着他年轻的脸,点了点头,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走向卫生间。
“我那个项目需要三个月左右,继承遗产这个事情,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这两天我就要走。”
我像个乖乖的小姑娘一样,去洗了个脸,跟在他后面。
第七节:最后的晚餐
他开车载着我,一路驶向市区最繁华的地段。
车子最终停在我市豪华的国际海鲜城,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为我们拉开车门。
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花衬衫,脚步有些迟疑地跟着他走进了那扇玻璃门。
餐厅里安静得能听见水晶吊灯细微的嗡鸣,空气中弥漫花香与轻柔的音乐。
自助餐台上琳琅满目,冰雕旁堆砌着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海鲜。
当看到那只几乎占满整个大盘子、通体红亮的大龙虾,还有旁边那蟹腿粗得像小黄瓜一样的帝王蟹时,我惊得差点合不拢嘴。
“我的老天爷……”我下意识地低呼出声,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引得旁边一位衣着精致的女士侧目。
我立刻臊红了脸,赶紧闭上嘴,心里懊恼极了:刘青青啊!刘青青,你真是一点世面都没见过,净给人家闯闯丢人!
李闯闯却似乎毫不在意,他嘴角噙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轻轻拉过我的手腕,引我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整个用餐过程,他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我。
那不是雇主看保姆的眼神;
也不是弟弟看姐姐的眼神;
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情……
看得我脸颊发烫,只能局促地低下头,胡乱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
他几乎没怎么顾上自己吃,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剥开虾壳,将饱满的虾肉蘸好酱汁,自然地放到我的碟子里。
见我杯中的红酒浅了,他便适时地为我斟上……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被人细心呵护、妥帖照顾的感觉,像温暖的潮水,几乎要将我淹没。
一想到这也许是最后的晚餐,
一想到家中那等待我的、截然不同的生活,我的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再鲜美的食物也尝不出滋味了。
这顿饭,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让我在奢华与现实的夹缝中备受煎熬;
可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饭已完毕……
结账时,他递给我一个信封,厚度远超我应得的工资。
“刘姐,这是你的工钱,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这些你拿着,家里用钱的地方多。”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指尖感受到纸张的质感,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这多出来的钱,像一块滚烫的石头,烫得我心口发疼。
第八节:远行的嘱托
回到家后,李闯闯开始收拾行李,我默默地在一旁帮忙。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刘姐,等我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我心中一阵慌乱,却还是抽回了手,轻声说:“闯闯,你还年轻,别把一时的欲望太当回事,愿你项目干好,顺利归来。”
“姐,你明天一定来机场送我。”
“家里的钥匙留给你,你隔几天就过来给咱的绿萝浇水……等我回来。”
他像是老公出门安排老婆一样,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把我来他家干活几个月的话都说了。
“那好吧,你的钥匙我留着,等你回来我交给你。”
这样的男人只有一次就够了……
我心情复杂的走出了他的小区。
第二天,我送他去机场。
在安检口,他再次拥抱我:“刘姐,我会想你的。”
我强忍着泪水,拍了拍他的背,说:“快去吧,一路平安。”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块。
第九节:回归与余波
回到家,生活看似又回到了往日的轨道。
灶台依旧油腻…
婆婆依旧呻吟…
丈夫依旧在晨曦微露时出门…带回一身风尘和零碎的钞票。
一切如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的心里像是被悄悄凿开了一个角落,那个年轻、炽热的男人住在了我心里……
每当夜深人静,丈夫沉沉睡去,那个角落便开始隐隐作祟,搅得我心神不宁。
接下来的日子,我强迫自己不去想。
我拼命地干活,把地板擦了又擦,把碗碟洗得锃亮,试图用身体的疲惫淹没心底的骚动。
可即便是揉着发酸的腰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我的魂儿也常常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向那间洒满阳光的大平层,飘向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丈夫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有天晚饭后,他眉头微蹙:
“青青,你这两天咋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哪不舒服?还是……那雇主家有啥事?”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像被看穿了秘密,脸上瞬间烧了起来。
慌忙低下头,假装收拾碗筷,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没……没啥。
可能就是累了。
那家的活……估计也快干到头了。”
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依旧系着围裙,在油烟和琐碎中打转。
那一次不平常的“偶然”……
那段短暂脱离轨道的时光成了我生命中唯一一道短暂的光。
淘米洗菜时,那段记忆便会不期而至
——那滚烫的拥抱,那奢华如同梦境的自助餐……它们让我在辛劳的缝隙中,尝到一丝虚幻的甜……
——我发现,我写作也没有灵感了。
第十节:远方的呼唤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李闯闯焦急的声音:“刘姐,我项目遇到麻烦了,遗产继承也出了问题,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我心里一紧,忙问:“那你现在怎么样?你打电话我也帮不到忙,哎。”
李闯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有你的鼓励我才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一边是安稳的家庭,一边是让我牵挂的李闯闯,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的心情陷入了拧巴的纠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