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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情感纠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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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一声,抽回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灯光下,他花白的头发茬儿显得格外清晰。

老公给婆婆喂了饭后,我已经把碗洗完了。

我们并肩挤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互相依偎……

之前那场风暴带来的寒意,似乎被这点依偎的暖意渐渐驱散了。

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我俩,谁也没说话,一种疲惫后的平静在沉默中流淌。

看了一天房,又经历了那番掏心掏肺的解释,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连打开电脑的力气都没有。

洗漱后,我早早躺上床,机械地刷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却什么内容都没看进去。

老公洗完澡,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走出来。

他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刺猬似的短发,一边坐到床边。

床垫因为他身体的重量而微微下沉。

他很自然地躺下,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手臂习惯性地伸过来,温热粗糙的掌心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熟悉的亲昵。

我心底那点因为隐瞒和争吵而产生的愧疚,在这温柔的抚摸下悄然放大。

我放下手机,转过身面向他,主动向他靠了靠,算是默许,也算是一种笨拙的弥补。

我的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抚摸我头发的手也开始游移,带上了明确的渴望。

久违的亲热气息在黑暗中弥漫开来,我们都有些动情,似乎可以暂时抛开所有烦恼,沉溺于此刻的肌肤相亲。

就在这热情渐渐升温,即将淹没理智的关头——

“咳……咳咳……”隔壁婆婆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在胸腔里的咳嗽声。

她这几天感冒了,咳得厉害,夜里总怕吵到我们,每次都极力忍着,那声音听起来反而更让人揪心。

婆婆的咳嗽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火星。

中年人的火力就是不多了,环境不好也办不成“事”……

呵呵……

所有的情绪——愧疚、渴望、短暂的迷醉——瞬间抽离得干干净净。

我猛地清醒过来,下意识地用手抵住老公的胸膛,轻轻推了他一把,语气带着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快……你快去看看你妈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别是喘不上气了!”

老公的动作顿住了,他高涨的情绪显然也被打断了。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两秒,最终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充满了无奈。

老公撑起身子,摸索着穿上拖鞋,窸窸窣窣地朝婆婆的房间走去……

我独自躺在骤然冷清下来的床上,拉了拉被子,心里空落落的。

哎,自从婆婆生病搬来同住,这家里的大小角落都充满了需要小心翼翼照顾的情绪。

连夫妻间最私密、最自然的交流,也变成了一种需要天时地利、生怕惊扰了谁的奢侈之事。

寂静里,听着隔壁传来老公低声询问和婆婆沙哑的回应,我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

自那次摊牌之后,李闯闯的信息和电话,果然像退潮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让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我天真地以为,那场风波已经彻底过去,生活终于回到了它应有的、平静的轨道上。

第七节:再起波澜

我和老公马大柱仿佛也达成了某种默契,绝口不提旧事,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看房、选房这件充满希望的大事上。

我们穿梭在各个楼盘和中介之间,比较着户型、价格,盘算着首付和贷款,虽然辛苦,却有种为共同未来奋斗的踏实感,日子忙碌得几乎让人忘记了曾经的芥蒂。

然而,生活的戏剧性就在于,它总在你以为风平浪静时,毫无征兆地掀起新的波澜。

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脆弱得就像一层薄冰。

没过多久,一场谁也没预料到的意外,便轰然降临。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在去中介公司参加月嫂学习,结束后刚走出大楼,就看到李闯闯站在门口。

他站在街角,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声音沙哑得厉害:“姐……我、我实在熬不住了,就想见你一面,说几句话。”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赶紧让他离开。

“你别这样,快回去吧……”我的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瞥见那辆熟悉的出租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老公马大柱摇下车窗,探出半张脸。

当他看清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李闯闯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推开车门,几乎是跳了下来,脚步又重又急地冲到我们面前,我看到他眼睛发红……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伸手指着李闯闯,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目光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死死钉在我脸上,从牙缝里挤出怒吼:

“刘青青!这他妈的叫没什么?!啊?这光天化日的,又叫没什么?!”

“大柱!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

我慌忙上前想拉住他的胳膊,话像连珠炮一样往外蹦,可他却猛地甩开我的手,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一旁的李闯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住了,脸色煞白,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道歉:

“对、对不起,哥!都是我不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仓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第八节:感情冰点

李闯闯点了一把火跑了……

只留下我和怒火中烧的丈夫,像两尊对峙的石像,僵持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路人探究的目光像细针一样扎在身上,我却浑然不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丈夫那双烧得通红的眼睛……

一路无话。

沉重的寂静像湿透的棉被,裹得人喘不过气。

刚踏进家门,压抑了一路的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老公把钥匙狠狠地摔在了鞋柜上,刺耳的声响划破了最后的平静。

“刘青青!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他额头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碾出来,“当我是傻子吗?啊?!”

解释的话涌到嘴边,却在他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线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争吵,嘶吼,翻旧账……之前多少个日夜小心翼翼修补起来的那点温情,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好不容易升温的关系,瞬间跌回冰点,甚至比以往更冷、更硬。

我又急又气,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

——为什么越是拼命想证明清白,局面就越是失控?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跨过这道信任的鸿沟?

接下来的日子,家变成了一个低气压的牢笼。

空气里仿佛飘着看不见的冰碴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寒意。

夫妻间除了必要的问答,再无多余交流。

之前的买房大计,也被无声地搁置了,那些精心收集的楼盘资料散落在茶几上,蒙了一层薄灰。

夜深人静时,我看着身边背对着我的老公,暗暗咬紧了牙。

我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必须彻底斩断与李闯闯的一切联系,不惜任何代价。

我要一点一点,把碎掉的信任重新拼凑起来,赢回这个家,让我们好不容易看到光亮的生活,真正回到它该有的轨道上。

我和老公之间的冷战,像一块捂不住的脓疮,很快就被婆婆察觉了。

没过两天,两个大姑姐和小叔子也全都知道了。

这个家,仿佛一夜之间布满了无声的耳朵和审视的眼睛。

自从婆婆摸清了底细,她在病榻上的态度就彻底变了样。

我端药送水时,她不是嫌烫就是嫌凉,浑浊的眼睛总是斜睨着我。

稍有不顺心,枯瘦的手掌便“啪”地一下拍在床头柜上,震得碗碟乱响。

更常见的是,她故意把碗勺磕碰得叮当乱响,或者失手将空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总是趁我弯腰收拾时,用那种含混不清、却又足以让我听清的音量,嘟嘟囔囔地咒骂:“丧门星……搅家精……不安分的货色……”

我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蛾,在令人窒息的压抑里徒劳地挣扎。

这天下午,我正埋头用力擦拭着茶几,仿佛想把所有污渍和晦气都擦掉。

第九节:艰难告别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嗡嗡”震动起来。

我掏出来一看,是李闯闯。

信息很长,信息内容:

他要彻底离开这座让他伤心又留恋的城市了,要去美国继承那笔意外的遗产。他说,这一走,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他想在临走前,最后见我一面,好好地道个别,地点就定在他家楼下那间安静的咖啡馆。

我盯着屏幕上那几行字,指尖冰凉。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可我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想着把事情彻底了结。

我怕老公不高兴,跟老公说我去参加月嫂的交流活动,便匆匆出了门。

推开咖啡馆沉重的玻璃门,一股暖意混合着咖啡香扑面而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卡座里的李闯闯。

他瘦了很多,以往神采飞扬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憔悴,双手捧着一杯早已不再冒热气的咖啡,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见我来了,他慌忙站起身,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局促和疲惫。

“姐,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服务生端上温水,杯壁沁出的水珠冰凉,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

“姐,我从小缺乏母爱,遇到你之后,从我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包容,这种依赖让我迷失了界限,做出了许多越界和让我困扰的事。”

他垂下眼,用指尖反复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对不起,姐,”他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是我太自私,太不懂事了。给你和大柱哥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现在想明白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讲话……

“姐,我远在美国妈妈留下一笔遗产指定由我继承。我决定接受这笔命运的安排,远赴重洋,彻底离开这个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

“一个星期后的机票,”

说完,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我走了,就不打算再回来了。这次见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亲口跟你道个歉,也跟自己这段糊涂日子做个了断。”

他说完这些,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肩膀微微塌了下去,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我静静地听着,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随着他这番话,一点点松弛下来。

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仿佛被移开了大半。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杯中的水纹微微荡漾。

“闯闯,”我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未料到的平静…

“你能想通,就好。去了那边,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杯咖啡,漂亮的睫毛低垂着……

怀着一种近乎虚脱的释然,我站起身来,推门走出了咖啡屋……

一路上我浑浑噩噩,跌跌撞撞……

第十节:感情寒冬

一到家,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阴影将客厅切割成明暗两块。

老公马大柱就陷在最大的那片阴影里,背对着门,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轻轻带上门,我换上拖鞋,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回来了?”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裹着冰碴子,没有一点温度。

他缓缓转过身,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半边脸——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灰败的、彻底失望后的死寂。

他的眼神空洞地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喉咙发紧,勉强挤出一个笑:“嗯,活动刚结束……”

“活动?”他打断我,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扭曲的弧度,那根本算不上是笑,

“哪个活动?‘月嫂交流活动吗’?”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彻骨的嘲讽。

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血液好像一下子凉了。

他已经知道了。

“我打电话问过了,”他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怒吼更让人心寒,“那边说,今天根本没什么交流活动。

刘青青,你告诉我,你去哪儿了?跟谁‘交流’去了?”

“大柱,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是去……”

我慌的语无伦次………

我走上前想拉他的手,他猛地甩开我,像碰到什么脏东西。

“解释?”他冷笑一声,那笑声尖锐地刮过耳膜,“你还有多少解释?你的解释,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从今往后,你爱去哪去哪,爱见谁见谁。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地扎进了我心里。

就在这时,婆婆的屋里发出了混沌的责骂声:

“哼!我早就说过,这女人心思活络,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天天描眉画眼往外跑,是去学习还是去会野男人?真不知检点!把我们老马家的脸都丢尽了!”

委屈、愤怒、无助……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我淹没。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又咸又涩。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冰冷的指责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我站在原地,看着丈夫的背影,听着婆婆刻薄的数落,只觉得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瞬间变成了一个冰窖

——寒气袭人。

连窗外透进的月光,都带着冰冷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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