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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十字路口的女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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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几乎是逃也似的,脚步虚浮地走向卧室,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他那道沉重的目光,关在了身后。

第六节:屏蔽电话

墙上的挂钟“叮咚”响了一声,我抬头一看,已经八点多了。

不能再耽搁了。

我匆匆用冷水扑了把脸,冰冷的水珠让我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看着镜中那个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自己,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无论家里如何天翻地覆,白奶奶那边的工作不能耽误。

我骑上电动车,汇入清晨的车流。

风掠过耳畔,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

正恍惚间,似乎听到包里手机在响,铃声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

但我只是抿紧了嘴唇,加快了车速,丝毫没有停下车接听的想法。

此刻,我谁的电话都不想接,尤其是李闯闯的。

任何来自外界的声音,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了白奶奶家,我像往常一样换上拖鞋。

在进门的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我要将外面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开来。

“今天,天王老子打电话来我也不接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天塌下来,也得先把白奶奶照顾好,把今天的活儿干利索了。这才是我现在最该守住的本分。”

一个上午,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手脚麻利地打扫卫生,准备午餐,陪着白奶奶说话解闷。

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眼前的具体事务中,暂时将那团乱麻般的家事抛在脑后。

专注的劳动似乎真有某种疗愈的效果,让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暂时找到了一个安稳的支点。

直到忙完所有事情,准备告辞回家时,我才走到玄关,重新拿起那只安静了一上午的手机。

第七节:大弟的埋怨

屏幕点亮,上面赫然显示着六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大弟弟”。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早上那场撕心裂肺的争吵和离婚的阴云,几乎让我完全忘记了——侄子还在医院等着救命的钱!

懊恼、愧疚和新的焦虑瞬间涌了上来,将我刚刚获得片刻的平静冲击得七零八落。

我赶紧解锁屏幕,手指颤抖着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仿佛弟弟就一直把手机攥在手里。

还没等我开口,他带着哭腔的、又急又怒的声音就像炸雷一样冲进我的耳朵:

“姐!你干啥去了啊?!电话也不接!你要急死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和压抑不住的怒火,“明明的化验结果都出来了,医生说必须马上用药,拖不得!就差这五千块钱押金!我求爷爷告奶奶,脸都丢尽了,实在是一分钱也凑不出来了!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咋就能一个都不接呢?!”

我被他连珠炮似的责问砸得晕头转向,胸口堵得发慌,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只能哽咽着解释:“大弟……对、对不起……我……我家里这边……早上出了点急事,我……”

“你家有事!谁家没事?!”弟弟根本不听我解释,情绪彻底失控地打断我,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崩溃,“姐!明明是你亲侄子啊!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小脸煞白,喘气都费劲!你是我亲姐,是我最后能指望的人了!你告诉我,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不管,你就直说!我……我就抱着孩子回家等死去!反正也没活路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疼,又因为他的指责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委屈。

一边是婚姻破裂的边缘,一边是侄子的救命钱,我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快要被撕成两半。

“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这就是你的办法?”弟弟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姐,我知道你难,可我这当爹的……我看着孩子那样……我……我真恨不得抽我自己两巴掌!我没用啊!”

听着弟弟从愤怒转向自责的痛哭,我的心彻底软了,也碎了。

我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坚定的语气打断他:“大弟!你别这样!你听我说!管!我一定管!这钱,姐来想办法!你安心在医院陪着明明,我这就去弄钱,最晚……最晚今天下午一定给你打过去!相信我!”

电话那头的哭声小了一些,弟弟将信将疑地、带着浓重的鼻音问:“……真的?姐,你可不能再骗我……”

“真的!姐什么时候骗过你!等着我!”我斩钉截铁地保证道,生怕一丝犹豫都会摧毁他最后的希望。

挂断电话,我浑身虚脱般地靠在白奶奶家冰冷的墙壁上。

承诺是给出去了,可五千块钱,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无异于一座大山。

丈夫那边刚提出离婚,绝无可能;李闯闯……更不能找。唯一的希望,似乎只剩下……

第八节:提前的工资

我抬起头,望向白奶奶房间的方向,内心充满了挣扎……

刚下定决心不给她添麻烦,转眼却又要开口借钱……可是,为了救孩子,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我咬紧嘴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朝着白奶奶的房间走去……

我咬紧嘴唇,内心在天人交战。

最终还是侄子的安危占据了上风,我鼓起勇气,朝着白奶奶房间的方向走去。

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这个口,是预支薪水,还是开口借?无论哪种,都让我脸上发烫。

没想到,我刚走到客厅,白奶奶正好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她看到我眼圈红红地站在那儿,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温和地招招手:“小刘,你来,正巧奶奶有事找你。”

我忐忑地走过去。

白奶奶将信封塞到我手里,拍了拍我的手背,语气慈祥却不容拒绝:“拿着。我老了记性不好,索性提前把工钱给你,省得到时候忘了。你这孩子踏实,该得的。”

我捏着那个厚厚的信封,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忘了,分明是奶奶刚才听到了,我和大弟弟的电话,她体恤我的难处,提前给我发了工资。

金额不多不少,正是4500块。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鼻子一酸,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奶奶,我……”我哽咽着,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快去吧,”白奶奶慈爱地笑了笑,转身走向阳台,佯装去侍弄她的花草,“趁着我这会儿精神头还好,你去忙你的,家里的事儿有周姐呢。”

我紧紧攥着信封,深深看了一眼奶奶的背影,将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牢牢记在心里。

然后我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出了白奶奶家,我把钱包里仅有的5百一十2块…3毛钱,又凑了个整数——500块。

——才凑齐了大弟弟需要五千元。

第九节:送钱

我片刻不敢耽搁,立刻赶去了医院。

找到弟弟说的病房,推开门,就看到侄子明明蔫蔫地躺在病床上,小脸确实缺乏血色,手上打着点滴。

弟弟一脸憔悴地守在床边,看到我进来,他立刻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紧张。

我把装钱的信封递到他手里,“快,去把钱交上,别耽误孩子用药。”

弟弟捏着信封,厚度让他瞬间明白了里面是什么。

这个刚才在电话里几乎崩溃的男人,眼圈一下子红了。他嘴唇哆嗦着,重重地“嗯!”了一声,转身就快步跑去缴费处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侄子,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微松弛了一点。

至少,眼前的难关,算是暂时过去了。

我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侄子的额头,心里五味杂陈。

这匆匆凑来的五千块,撑起了侄子的希望,我却……

老公那边,我该如何面对?

第十节:离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老公就已经起身,默默地将户口本、身份证那些证件一一收进一个旧文件袋里。

他的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定,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敲打在我心上。

他背对着我,声音干涩地说:“走吧,出去吃个早点……然后,好离好散。”

他顿了顿,背影显得格外疲惫,“这一阵子,我累了,你也累了。与其互相折磨下去,不如……早点解脱。”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所有挽留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知道,这一次,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默默起身,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那熟悉的台阶前。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门下车,手机却尖锐地响了起来——是儿子!我慌忙接起。

“妈!你们别离婚!”儿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像一只手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我刚知道这事儿!我不想你们分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公显然也听到了电话内容,他放在车门开关上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令人心碎的时刻,一个我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竟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

——李闯闯!

他看到我们,急忙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急切:“青青!我想好了,我不在乎年龄差距,我就是爱你!离了婚,我照顾你!”

老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骤然握紧,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充满了火药味。

“爸!妈!”就在这时,儿子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这个半大的小伙子张开双臂,倔强地站到了我和他父亲中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

“你们别冲动!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啊!我们回家好好谈谈,行不行?”

儿子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和老公心上。

我们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犹豫和痛楚。

也许……这婚,真的不该这么离?

李闯闯看着这家庭内部的一幕,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多余,眼神一暗,默默地退后了几步。

然而,这短暂的动摇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

最终,老公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牵起我的手,力道大得有些发疼。

他对着儿子,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儿子,到了这儿了,这婚……还是离了吧。”

然后他转向儿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就算离了婚,我和你妈也永远是你的爸妈,我们对你的爱一点都不会少。”

说完,他几乎是半拉着我,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当那本红色的结婚证被收回,换成暗红色的离婚证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

而我怀孕这个最沉重的秘密,自始至终,对眼前的两个男人,我都未能说出口……

最终,我们还是离婚了。

看着儿子坐进老公的出租车,父子俩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车子便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第十一节:说出怀孕真相

我独自站在民政局门口,初秋的风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我手捧着那本仿佛有千斤重的离婚证,茫然四顾,竟不知该去向何方。

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挖走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

手下意识地轻轻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无尽的酸楚和迷茫涌上心头——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可他(她)终究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小白先生打来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刘姐!不好了,姑姑刚才在卫生间晕倒了,现在在人民医院!”

我心头猛地一紧,所有个人情绪瞬间被担忧取代。

正慌神间,还没离开的李闯闯见状,立刻说:“我送你!”我也顾不得许多,坐上他的车匆匆赶往医院。

病房外,周姐一脸憔悴地守着,看到我来,欲言又止。

万幸,白奶奶并无大碍,医生说是起身太快导致一过性脑缺血,也就是俗称的“冒了黑眼风”,休息一下就好。

我和李闯闯守在病房外,气氛尴尬而沉默。

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情绪波动、疲惫加上怀孕早期的反应,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李闯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他眉头紧锁关切地问。

我靠在他手臂上,缓了好一会儿。

看着他那担忧的眼神,再想想腹中这个不知未来的孩子,我咬了咬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最终还是将那个秘密说出了口:“我……我怀孕了。”

李闯闯明显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多长时间了?”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四……四个多月了。”我低声回答。

李闯闯沉默了,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掰动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混合着惊喜和期待的光芒,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问道:“是……是我的孩子吗?”

在那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我内心经历着翻天覆地的挣扎……

最终,我还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然而,还没等李闯闯脸上的喜悦完全展开,他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对着话筒连声应着:“好,好,我马上到,马上到!”

他挂断电话,面带歉意和未褪的激动看着我:“青青,公司有急事,我必须立刻去处理!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说完,他便匆匆转身跑远了。

走廊里,又剩下我一个人。

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手再次抚上小腹,看着李闯闯消失的方向,未来的路仿佛笼罩在更浓的迷雾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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