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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凑合的亲情与生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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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口头表扬之后

还没从张太太认可的喜悦里缓过劲儿来,下个月刚到,张太太就笑吟吟地跟我商量了新事儿。

“刘阿姨,”那天我刚进门,她就比平时热情几分,拉着我在沙发坐下,

“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我这几天工作越来越忙,晚上回来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连碗都懒得刷。再加上这房子,看着干净,角落里的灰也不知道积了多久。我想着,反正你中午时间也宽裕,要不,顺便把家里的卫生也一块儿做了吧?就简单收拾一下,不用太精细。”

她话说得客气,脸上是和颜悦色的笑,可我心里“咯噔”一下。

顺手?

家里卫生哪是“顺手”就能干的活?

这房子168平,角角落落收拾下来,一两个小时都打不住。

“张太太,这……”我脸上有点为难,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我主要是来做午饭、照顾小宇的,这卫生……”

‘我明白,我明白,’她赶紧接过话头,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这不就是‘顺便’嘛!’她的话像一堵软墙,把我到嘴边的推辞全挡了回来。”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那点不甘心咽回了肚子里,勉强挤出一个笑:“那……行吧。”

“哎!那就太好了!谢谢您啊刘阿姨,可算帮我解决个大难题!”张太太像是松了口气,笑容更灿烂了。

从那天起,张太太家的画风就彻底变了。

以前,我中午来,厨房灶台是光洁的,水池是空的。

现在可好,洗碗池里经常堆着他们前一天晚上甚至隔夜的碗盘,油污干涸,黏糊糊地粘在一起,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堵。

客厅的茶几上总有没收拾的零食袋和水果皮,地板上也明显能看到脚印和碎屑。

“顺便把卫生也做了”——这句话像道紧箍咒。我不仅要赶在小宇放学前做好午饭,还得争分夺秒地先处理掉那堆脏碗,再擦桌子、拖地、收拾房间。

原本游刃有余的节奏被打得稀碎,每天都像在打仗,腰酸背痛成了家常便饭。

更让我憋闷的是,有些话还不好明说。

有一次,我看着水池里干巴的泡面锅,实在没忍住,趁着张太太中午回来,委婉地提了一句:“张太太,这碗泡久了,不太好洗。”

她正对着镜子补口红,头也没回,轻飘飘地答:“哎呀,辛苦您了刘阿姨!我们晚上实在太累了,就直接睡了。反正您白天也要用厨房,就顺便一块儿洗了呗,谢谢啊!”

那你家楼下还有个单身下夜大爷呢,顺便我也给他当个“老伴”,我气的直咬牙……

可是转念一想,懒得和张太太生气…想想自己这年纪……

或者再干几天试试…她如果还得寸进尺,我就不干了呗…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想想我反倒开心了…

遇上这样的人家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下午回到家,我累得瘫在沙发上,连思李叫我都没力气应。

哎……我心里有两个小人每天都在吵架。

一个说:“刘姐,这活儿不能干了!就因为两句喂鳖的话?这是把你当驴使唤!以前多清爽,现在又做饭又当保洁员,钱一分也没涨…可这暗气受得憋屈!”

另一个小人立刻反驳:“得了吧,你年纪大了,跑远路去找别家,就能保证比这家好?张太太好歹说话客气,不像有些雇主挑三拣四。离家近,能准点接思李,工资也还算正常。忍忍吧,哪有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好事?都是凑合罢了。”

“凑合……唉,不就是凑合嘛。”我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股刚刚被雇主认可夸奖的高兴劲儿,早被日复一日的额外劳累和隐隐的委屈冲得无影无踪。

生活好像又把我逼到了一个角落,让我不得不再次低头妥协。

最终,对安稳和近便的渴望,还是压过了那点不甘心。

我对自己说:算了,看在离家近的份上,看在……好歹还算熟悉的份上,就这样,凑合着干吧。

第二节:一根筷子

虽说张太太变得越来越随和,可这心里的落差,却不是他那点笑容能填平的。

想起以前在别墅区干活,东家要求是高,一点灰尘都不放过,做得要精细如绣花。

可人家工资给得爽快,逢年过节还有红包、礼品券,嘴里“刘姐”长“刘姐”短,让人觉着这辛苦受了尊重。

如今在这平常人家里,钱给得不多,事情却一件件往上加,我心里那点憋闷,就像梅雨天的墙根,不知不觉就霉了一片。

那天上午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张太太网购的生鲜快递一盒接一盒地送来,冰箱得腾地方,冷冻食品要赶紧归置。

我正蹲在地上分类,手机又响,是张太太发消息说中午要回来吃饭。

眼看快十一点,小宇马上就要放学,我赶紧洗手上灶台,心里像揣了面鼓,咚咚直敲——午饭必须在十二点前端上桌,不然耽误孩子午休,又是我的不是。

厨房里瞬间炸开了锅。

这边锅里炖着汤,那边急着切菜,抽油烟机轰轰地响,现在这个岁数了,不像前几年,做这捎那,条理清晰也不累……时间紧了活一多……我额角的汗滴滴答答,脑子好像也有点懵逼了……

好不容易四菜一汤出锅,摆上桌,张太太也踩着点进了门。

她扫了一眼餐桌,没说话,径直去洗手。

我忙着给大家盛饭,摆筷子。

真是忙昏了头,眼花缭乱间,顺手就把手边一双带一圈小红点的筷子放在了自己碗边——那是张太太的专用筷,平时都收在单独的筷笼里,也不知怎的今天就混用了。

我浑然不觉,累得只想赶紧坐下吃口饭,拿起那筷子就伸向中间的清炒时蔬,夹了一筷子放进自己碗里。

就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对面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

一抬头,正对上张太太瞬间沉下来的脸,嘴唇抿得紧紧的。

房间里刚才还有的碗筷轻碰声消失了,空气好像一下子凝固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旁边的小宇立刻尖着嗓子叫起来:“阿姨!你拿了我妈妈的筷子!我妈妈不高兴了!”

我低头一看,手里那双筷子头子上,那圈小红点刺眼得很。

我的脸“唰”一下红了,端着碗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一股混杂着尴尬、疲惫和巨大委屈的热流直冲头顶。

“张太太……我,我真没留意,忙糊涂了。”

我赶紧放下筷子,声音有点发紧,“这……这筷子我还没用嘴碰过,就夹了这么一下菜,我这就去用开水给您烫烫,干净的很……”

张太太却把手里的碗往桌上一顿,发出“磕哒”一声响。

她眼皮耷拉着,不看我也不看筷子,只冷冷地丢过来一句:“算了,没胃口了。”

说完,她抱起胳膊,往椅背上一靠,脸扭向窗外,整个人像尊结了冰的雕像。

我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着那一桌子还冒着热气的菜,再看看张太太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强撑着的“凑合”,瞬间碎成了渣。

原来,再怎么“顺便”,再怎么“能干”,在人家眼里,你终究是个外人,连筷子都不能拿错的外人。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端着碗的手僵在半空。一股热气“腾”地冲上脸颊,是尴尬,但更多的是被当众羞辱的难堪。

我看着张太太那张结冰的脸,和小宇那双不谙世事却戳人心肺的眼睛,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对不起,张太太,我忙糊涂了。”我的声音干涩,几乎听不见。

我默默放下那根筷子,像放下一个烫手的山芋。

我转念一想,管他的呢,我盛了一碗饭,拿了我的专用筷子,三下五除二把一碗饭吃完了……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盘的清脆声响……

吃完饭我拿抹布擦灶台,等小宇也吃完了……张太太去了客厅沙发……我快速把碗都洗了……换了拖鞋推开开门,照例说了声“拜拜”就下楼了……

——脸皮厚…吃的肉…管她呢!

第三节:好友吐槽

下楼,走出单元门,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刚才在楼上那股子“脸皮厚、吃的肉”的硬气,被风一吹,好像散了些……

我没直接回家,拐进了小区旁边的小公园,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

需要喘口气,把心里那团乱麻理一理。

“专用筷子”……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打转……以前在别墅区,规矩更大,碗筷碟子分得更细,喝水的杯子都按功能分好几种。

可那时,我觉得是东家讲究,自己做事也更精心,没觉得有什么。

为什么今天,张太太一下,就让我这么难受?

我琢磨着,大概是因为“预期”不一样。

别墅区的东家,一开始就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是纯粹的雇佣关系,银货两讫,反而简单。

张太太这里,之前那一个多月的“盟友”感觉,那顿吃了快一个小时的午饭,那些关于孩子、家务的闲聊,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我们之间,除了钱,多少还有点“人情”在。

现在明白了,那点“人情”,薄得像张窗户纸,一根筷子就捅破了。

她可以让你“顺便”多做那么多活,可以坦然地把隔夜油碗留给你,但你不能碰她的“专用”筷子。

那条线,一直都在那里,分明得很。

想到这儿,我心里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些。

其实,身体的疲惫反倒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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