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新的杀机（2/2）

狄仁杰放下信纸，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原以为捣毁李璟，是斩断了幽冥司的一条臂膀，如今看来，李璟更像是一个被推到前台的“采购员”和“仓储管理员”，而真正掌控财政、策划更大阴谋的核心人物“青雀”，依旧深藏幕后，毫发无伤。

甚至，李璟的暴露，可能促使“青雀”加快了行动步伐！

必须尽快查明“青雀”的身份！

必须阻止他们在宋州漕运上的阴谋！

狄仁杰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思绪飞转。

他需要与张承翊、孙敬之商议，需要调动一切可信的力量，紧盯漕运事务，尤其是宋州段河工的任何异常动向，同时要从户部、柜坊等多个渠道，反向追查与李璟资金往来密切的、可能符合“青雀”身份的人物。

然而，就在他心潮澎湃，准备唤人之时，多年办案养成的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让他骤然停步。

不对劲。

书房窗外，那棵老槐树的影子似乎比往常晃动得稍微…规律了一些？

并非风吹的自然摇曳，而是一种极有耐心、极轻微的、仿佛伴随着呼吸节奏的晃动。

还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并非明目张胆的监视，而是一种更隐蔽、更沉静，如同隐藏在草丛中毒蛇般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这座书房。

这与之前李璟派来的、或是“幽冥司”派来的那些探子截然不同。

那些监视者，虽然专业，但总带着一丝执行任务的急躁和戾气，容易被张承翊这等高手察觉。

而此刻窗外的“存在”，却更像一个经验极其丰富的猎手，懂得如何完全融入环境，如何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有当被窥视者也拥有同样敏锐的感知时，才能隐约捕捉到那一丝不协调的“杀意”。

新的监视者！

而且，是更高明、更危险的监视者！

狄仁杰缓缓坐回椅中，动作自然地拿起另一份卷宗，仿佛仍在专心阅读，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对方反应好快！

李璟才刚倒台，朝议方散，新的杀机便已悄然降临。

这监视，是警告？

是试探？

还是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

“幽冥司”的渗透力和行动力，再次超出了他的预估。

他们似乎总能快人一步，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预判了他的行动。

狄仁杰的目光扫过书案上那封揭露了“青雀”和漕运阴谋的密信，又感受着窗外那若有若无的窥视，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攫住了他。

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必须在这双重杀机——明处的经济破坏与暗处的致命监视——合拢之前，找到突破口。

他轻轻敲了敲书案边缘的一个不起眼的铜铃，这是召唤张承翊的暗号。

在等待的间隙，他提起笔，在一张空白纸条上，迅速写下了两个词：

“青雀。宋州。”

然后将纸条折好，塞入了袖中。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既要追查线索，又要应对这来自暗处的、不知何时会爆发的新的杀机。

（第93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