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更耀眼了（2/2）

会议室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窗外流淌进来的、午后略显慵懒的阳光。

一份具有法律约束力的长期合作，就此达成。他们被捆绑在了一条名为“共同事业”的船上，至少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命运将紧密相连。

林知意还站在原地，看着桌上那份墨绿色的文件夹，里面装着刚刚签署的、承载着她新征程起点的协议。心情有些复杂，有尘埃落定的踏实，有面对未知挑战的兴奋，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

陆延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近乎审视的专注。

过了片刻，林知意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她想说什么，或许是关于接下来的步骤，或许是关于对外公布的预案，但那些公事公办的话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竟一时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眼神很深，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不再是谈判时的冷静权衡，也不是刚才签署仪式上的官方礼貌，而是一种……更为私人的、带着温度与重量的东西。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程度。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松木香气淡淡萦绕过来。

林知意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跟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陆延舟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从她光洁的额头，到那双恢复了冷静自持、却依旧明亮的眼眸，再到她微微抿着的、涂着淡色口红的唇。他的眼神专注得近乎贪婪，仿佛要将这数年分离的空白，在这一刻尽数填补。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打破了这片令人心慌的寂静。

“我知道，说再多抱歉，也无法轻易抹掉过去。”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我也知道，这份协议，更多是基于利益和能力的考量。”

他的坦率，让林知意微微蹙眉，但没有打断。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直直地照进她眼底，不容她有丝毫闪躲，“有句话，在五年前，或者在几个月前，我或许都没有资格说，甚至没有看清的资格。”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又像是在寻找最准确的措辞。阳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让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他的声音更低沉了，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比我所认识的、所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你……”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无比清晰地说道：

“**都更耀眼了**。”

“……”

林知意彻底怔住了。

她预想过他可能会说一些关于合作前景的话，可能会再次表达他的诚意，甚至可能……会试图提及一些过往。

但她唯独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是“你很成功”，不是“你很优秀”，而是“你更耀眼了”。

“耀眼”这个词，超越了世俗的成就评判，直指灵魂的光芒。它承认了她这些年的蜕变与成长，承认了她挣脱了过去束缚后所绽放出的、更加夺目的光彩。

这句话，像一道温暖而强烈的光，瞬间穿透了她所有理智的防御，精准地击中了她内心最深处，那个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接纳的、渴望被真正“看见”的角落。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混杂着欣赏、感慨、以及某种深沉情愫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然后又缓缓地松开，一股酸涩而滚烫的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向四肢百骸。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句发自肺腑的“耀眼”面前，似乎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窗外的阳光正好，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而朦胧的光晕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