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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血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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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宿舍的五个人全醒了,互相一看,脸色煞白。

“我做噩梦了……”一个工友说。

“我也是,梦见被树枝勒脖子。”

五个人,一模一样的梦。

第二天消息传开,那晚所有参与强拆的二十三个人,全做了同样的噩梦。赵胖子不信邪,骂骂咧咧说工人们串通好偷懒。可第三天、第四天,噩梦持续不断。有人开始发烧说胡话,李二柱脖子上甚至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像被什么勒过。

事情传到开发商老板耳朵里。这位姓金的老板五十多岁,沈阳本地人,早些年听老人讲过些怪事。他托人从千山请来了一位老道士。

道士姓陈,七十来岁,瘦小干瘪,眼睛却亮得吓人。他到现场那天是十月九号,槐树的叶子已经开始黄了,可被锯过的伤口还在渗着淡淡的红渍,虽然已经干涸发黑。

陈道士没进院子,隔老远看了半晌,又绕着废墟走了一圈,最后抓了把树根旁的土闻了闻。

“这树成气候了。”他对金老板说,“不是一般的树精。我闻这土里有血味儿,不是动物的血,是人血。这树下埋过死人,还不止一个。”

金老板脸色变了,找村里老人打听。果然问出些事来:民国时这里打过仗,树下埋过十几个乱葬的尸体;文革时有个老教师在这树上吊自杀;最玄乎的是1948年,有个国民党军官在这树下枪毙了全家老小七口人,血把树根都浸透了。

陈道士摇头:“冤魂血浇出来的树,百年修行,通了灵性。你们用铁器伤它,它便用噩梦索命。现在只是警告,若再强来,要出人命的。”

“那怎么办?这项目不能停啊!”金老板急得团团转。

“只能谈。”陈道士说,“跟树谈,也跟守树的人谈。万物有灵,它守在这里,必有所求。”

谈判是十月十二号下午开始的。金老板亲自出面,在王守义家堂屋摆了一桌酒菜。王大爷起初不理不睬,直到陈道士开口。

“老爷子,您知道这树的来历吧?”

王守义抬眼看了看道士,没说话。

“它护着您家四代人,您也护了它大半辈子。可如今时代变了,这地方注定留不住。”陈道士慢慢说,“树有灵,它要的不是这块地,是记住。记住那些死在它

王守义的手抖了一下。他想起很多事:父亲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看好这棵树”;困难时期这树莫名其妙结出能吃的槐花;老伴十年前病逝前,总爱坐在树下做针线活。这树不只是棵树,是王家的另一个祖宗。

“你们想怎么样?”王守义哑着嗓子问。

金老板赶紧接话:“我们重新规划!这棵树我们不砍了,就留在小区里,围着它建个小公园。您老搬走,但随时可以回来看树。拆迁款我再加百分之二十。”

王守义不说话,起身走到院里。老槐树在秋风里沙沙响,几片黄叶飘下来,落在他肩上。他摸着树干上那道锯痕,已经结了层黑色的痂。忽然,他觉得掌心微微发热,像是树在回应他。

那天傍晚,王守义终于签了字。条件是白纸黑字写明:古树原地保留,周围五十米内不得建任何建筑,必须规划为公共绿地。金老板还答应,在树下立个石碑,简单记述这树的来历。

搬迁那天,王守义最后一个离开。他把树仔细浇了一遍水,绕着树走了三圈,最后拍了拍树干:“老伙计,我走了,你还得在这儿站着。看着这地方变成啥样。”

说来也怪,王守义搬走后,工人们的噩梦就停了。施工时,工头特意嘱咐离那棵树远点。有次有个工人喝多了,对着树撒尿,当晚就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腿骨折了。从此再没人敢对树不敬。

小区建成后,那棵槐树果然成了公园的中心。开发商还真立了块石碑,虽然只写了“百年古槐”,没提那些血腥往事。王守义住进了十五公里外的新房,每隔一两周总要坐公交车回来看树。春天槐花开时,他会坐在树下石凳上,一坐就是半天。

2015年春天,王守义脑梗去世。临终前他对孙子说:“把我骨灰……撒一点在槐树底下。”

王小军照办了。撒骨灰那天是清明,细雨纷纷。骨灰融进泥土时,已经多年不开花的古槐,忽然开了满树的槐花,白茫茫一片,香气飘出老远。小区里的人都啧啧称奇。

只有王小军知道,爷爷和树的故事还没完。去年他带孩子去公园玩,三岁的儿子突然指着槐树说:“爸爸,树上有个老爷爷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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