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符箓(2/2)
或许……可以找人帮忙。
一个清冷绝美的面孔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苏清寒。
这位法律上的妻子,是商业奇才,掌管着偌大的苏氏集团,处理这种小事应该轻而易举。只是……
无论如何,试试便知。电话拨通,响了几声后才被接起。对面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还有讨论声,但很快安静下来,显然是换了个地方。
“喂?”苏清寒的声音传来,她似乎有些意外楚风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楚风开门见山:“我想做原石生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被这突兀的话题弄得有些懵:“原石?翡翠原石?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嗯。”楚风没有解释兴趣来源,直接说出需求,“需要一家公司,专门收购原石。我会亲自挑选,凡是我看中的原石,可以比市场报价高出两成回收。出货渠道……暂时不急,先收。”
比市场价高两成收?还不急着卖?这根本不是做生意,这纯粹是烧钱!苏清寒的眉头蹙紧提醒道:“赌石的风险很大,高两成收,如果切垮了,将是血本无归。”
“我知道。”楚风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有我的判断标准。你只需要帮我搞定公司注册和前期收购流程。资金我自己出。”
苏清寒揉了揉眉心。若是以前,她绝对会认为他又在发疯,直接冷言拒绝。但想到他近期的变化,家宴上折断的象牙筷,股市风波中周天豪那通电话,还有他此刻语气里罕见的认真……她沉默了几秒,注册个公司倒是不难,苏氏旗下就有现成的代理注册机构,走加急通道很快。“执照问题不大,加急的话,明天就能办下来。”
她话锋一转,“但是,开店经营,店面必不可少。无论是收货还是未来出货,都需要一个固定的、像样的场所,这样才能建立起信誉,方便上下游找上门。另外,办公室也需要,就算初期规模小,财务、行政、基本的业务人员总要有,不可能事事你亲力亲亲为。”
楚风立刻否定了后者:“办公室和人员暂时不需要。初期我只做筛选,交易可以放在店面进行。店面……你有合适的位置推荐吗?”他对此确实不了解,干脆直接询问。
苏清寒下意识地思考起来。她名下产业虽多,但适合做原石店铺的……忽然,她想起一个人。
“子怡手上倒是有几个铺面,位置都很不错,是黄金地段。”她说道,“其中一间临街的,上下两层,面积也合适,是她母亲在她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的成年礼,一直空着。你若是需要,或许可以跟她谈谈租下来,稍微收拾一下,挂上招牌就能营业。”
话一出口,苏清寒心里就隐隐有些后悔。孟子怡对楚风那点朦胧的好感,她不是没察觉。现在主动把楚风推过去,岂不是……而且,孟家最近出了些事情,子怡心情不好,她本想让楚风暂时别去打扰。但话已说出,再改口反而显得奇怪。
楚风却没想那么多,听到有现成的合适店铺,便道:“好,我问问她。执照和相关手续就麻烦你了。”
“嗯。”苏清寒淡淡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心情有些复杂地回到会议室。
楚风结束与苏清寒的通话,立刻翻找通讯录,拨通了孟子怡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传来的却不是孟子怡往日清脆活泼的声音,而是带着明显鼻音和压抑啜泣的哽咽。
“喂……楚风哥?”她的声音微弱,带着哭过的沙哑。
楚风眉头微蹙:“子怡?你怎么了?”
听到楚风的声音,孟子怡似乎再也忍不住,抽泣声变大了一些:“楚风哥……我妈妈……我妈妈她病了……很严重……”
“病了?”楚风放缓了语气,“怎么回事?慢慢说。”
“是……是脑瘤……”孟子怡断断续续地说道,“查出来很久了,一直保守治疗……前几天突然昏迷了,送到医院抢救,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医生说……医生说可能……”她说不下去了,哭声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爹爹找遍了全国最好的医院和专家,他们都……都束手无策……楚风哥,我好怕……”
绝症?昏迷不醒?楚风瞬间明白了苏清寒刚才那丝犹豫从何而来。孟家正值多事之秋,确实不适合谈租店铺这种小事。
但听着电话那头女孩无助的哭泣,楚风沉吟片刻。脑瘤昏迷,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或许无力回天,但对他而言,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巨灵丹包治百病,不过子怡母亲已经昏迷了,无法服用丹药。
忽然,他想到一物。
“子怡,你先别急。”楚风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医院?”
“我……我刚回家拿点东西,等下还要去医院陪夜……”孟子怡抽噎着回答。
“好,那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楚风说完,挂了电话,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西山别墅。
当他回到别墅时,孟子怡正眼睛红肿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脚边放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显然准备拿了东西就去医院。苏清寒还没回来。
看到楚风进来,孟子怡抬起头,泪眼婆娑:“楚风哥……”
楚风走到她面前,没有多问病情,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张黄色符箓。那符箓用的是普通黄纸,但上面的朱砂符文却隐隐流动着一丝极淡的灵光,是他之前练习制符时,耗费少许灵力绘制的“回天符”。
“这个你拿着。”楚风将符箓递给孟子怡。
孟子怡愣愣地接过那张看似普通的黄纸符箓,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解:“楚风哥,这是……?”
“算是一种……安神的东西吧。”楚风没有过多解释。
孟子怡内心满是感动,眼神却没有看看手上的符箓,显然经历高等教育的她也并不认为符箓这种虚无的东西能救命,傻姑娘把这当成了楚风对他的关心,将符箓紧紧攥在手心,用力点了点头:“嗯!谢谢你,楚风哥!”
……
孟家别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像重锤,一下下砸在孟子怡和孟振南心上。窗帘拉得严实,只留一道缝隙漏进微光,刚好落在孟母苍白如纸的脸上。
孟子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膝盖上摊着母亲织了一半的羊绒围巾,米白色的毛线还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母亲最喜欢的味道。她指尖摩挲着柔软的毛线,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砸在围巾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爸,你还记得吗?”她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小时候总爱踢被子,妈每天半夜都要起来给我盖三次被,冬天怕我冷,还把我的脚揣进她怀里暖着。”
孟振南站在窗边,背对着女儿,肩膀绷得笔直,西装外套上还沾着跑医院时蹭的灰尘。听到女儿的话,他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抬手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怎么不记得?你妈这辈子,心思全在你身上。”
他转过身,眼底布满血丝,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诊断报告,上面“脑瘤晚期,昏迷不醒”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疼。“医生刚才找我谈了,说……说最多还有十天。”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找遍了上海、北京的专家,他们都摇头,说手术风险太大,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
孟子怡猛地抬起头,眼泪糊满了脸:“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爸,我不能没有妈……”
孟振南深吸一口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女儿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希冀:“有!我昨天听说京城最近出了一种神药!据说能包治百病,我见了周天豪,三个月前都快走不动路,吃了那药,现在看着比我还年轻!”
孟子怡的眼睛瞬间亮了,抓着父亲的胳膊:“真的?那我们快去买啊!”
“哪有那么容易。”孟振南苦笑,松开手,指尖颤抖着,“那药只有两颗,一个月后拍卖。听说起拍价就得上亿,而且想要的人太多了,有几个富豪已经放话,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拿下。我这几天正在筹钱,可……”
他没说下去,但孟子怡懂了——虽然孟家不缺这点钱,但是几十亿的现金流,又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掏空孟家,也未必能凑够。她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瘫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母亲毫无生气的脸上“妈妈,这是楚风哥昨天给我的。”她声音发颤,“他说能安神,保佑妈妈平安。”
黄纸边缘还带着淡淡的墨香,上面画着她看不懂的红色符文。她之前一直攥在手里,此刻摊开手心,符箓被汗水浸得有些软。
孟振南看着那张三寸长的黄纸符,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这辈子信的是生意场上的规则、医院里的仪器,最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女儿留学多年,学的是金融,怎么也跟着糊涂?他刚想开口劝:“子怡,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还信这些……”
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只见孟子怡轻轻放在孟母手心的黄纸符,突然无风自动,边缘泛起一圈淡淡的金光!那金光越来越亮,像是小小的太阳,把病房里的微光都压了下去。更奇怪的是,符箓竟从孟母的手心浮了起来,慢悠悠地飘到她的眉心处,然后“嗖”的一下,整张贴了上去,金光瞬间融入孟母的皮肤,消失不见!
孟子怡和孟振南都僵住了,两人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这时,孟母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先是指尖微微蜷缩,接着,她的眼睫颤了颤,像是蝴蝶要破茧而出。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变快,原本平稳的心跳曲线开始起伏,带着生机的波动。
“妈!”孟子怡尖叫着扑到床边,声音都变调了。
孟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从涣散到清晰,先是看了看女儿哭花的脸,又转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孟振南,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沙哑却清晰的声音:“振南……子怡……我这是……睡了多久?”
孟振南僵在原地,手里的诊断报告“啪”地掉在地上。他看着妻子睁开的眼睛,看着她胸口起伏的呼吸,再想起刚才那道金光、那张消失的符咒,整个人都懵了——他活了五十多年,信奉的科学、规则、常识,在这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撕碎,碎得连渣都不剩。
“你……你真醒了?”他声音哆嗦着,伸手想去碰妻子的脸,又怕这是幻觉,手悬在半空中,半天不敢落下,“医生说……说你最多还有十天……这怎么可能?那符……那金光……”
孟母被他的样子逗得笑了笑,虽然脸色还苍白。
孟子怡抱着母亲的手,眼泪还在掉,嘴角却咧开了笑:“妈!是楚风哥给的符!它保佑你醒过来了!”
孟振南看着女儿兴奋的样子,再看看妻子真真切切醒着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几十年来的三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