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永不散场：背带裤骑士与烧烤圣杯（2/2）

基米希的脚背已经抽中皮球！但就在那声穿脑魔音贯入耳膜的刹那，他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却足以致命的变形！

足球没有飞向预定的死角，而是稍稍高出了横梁！擦着球网上方飞向了夜空！

哔——哔——哔——！！！

加时赛结束的哨音，终于响起！

点球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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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球决战。地狱中的地狱。

安联球场巨大的记分牌上，猩红的比分凝固在2：2。下方，点球轮次的数字冰冷跳动。

拜仁先罚。

穆勒。冷静推射右下角。赵明判断对方向，但指尖差了毫厘。1：0。

流浪者，李阳。他拖着伤腿，一步一瘸走向点球点。全场死寂。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草皮，又抬头看了看拜仁球门后的那片星空。没有助跑。原地摆腿。脚背绷直。抽射。球如炮弹，直挂左上死角！诺伊尔鞭长莫及！1：1！

莱万。勺子点球！轻盈挑射中路。赵明被完全欺骗。2：1。

流浪者，张伟。他庞大的身躯站在点球点前，像一堵沉默的山。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然后猛地启动！没有技巧！只有力量！右脚脚弓像攻城锤般狠狠抡在皮球中下部！球呼啸着直冲球门中路！诺伊尔下意识侧扑，球重重砸在他肩膀上弹入网窝！2：2！

基米希。稳健推射左下角。赵明再次判断正确！指尖堪堪擦到皮球！球速稍减，却依然滚入网窝！3：2。

流浪者，赵明。门将主罚？安联球场响起巨大的嘘声和哄笑。赵明抱着他的搪瓷缸子走向点球点，小心翼翼地把缸子放在点球点旁边。然后，在全世界看疯子般的目光中，他对着诺伊尔，露出了那标志性的、过分热情的“慈祥”笑容，拉长了调子：“鸡汤…来喽——！！！”诺伊尔嘴角抽搐了一下。赵明助跑，动作笨拙地像公园晨练的大爷，右脚内侧轻轻一推。球速不快，角度不刁，滚向球门右下角。诺伊尔轻松扑出！但他落地时，脚下一滑，手臂下意识地挥动，竟然将那个放在点球点旁的破搪瓷缸子扫飞了出去！油腻的鸡汤在空中泼洒，淋了诺伊尔一头一脸！3：2！流浪者落后！

格纳布里。走向点球点。拜仁的赛点。只要罚进，比赛结束。

整个慕尼黑屏住了呼吸。

赵明站在门线上，脸上还残留着鸡汤的油渍。他抹了把脸，看着格纳布里，眼神空洞。圣杯的光早已熄灭，基尼太美的加持成了遥远的回响。他只剩下自己，和一具疲惫到麻木的躯壳。

格纳布里助跑，节奏清晰，目光坚定，起脚——推射球门左下角！

就在他脚背触球的瞬间！

“退————————！！！”

一声比李阳刚才那声更加嘶哑、更加狂暴、仿佛从地狱熔岩里捞出来的咆哮，在赵明身后炸响！

是张伟！他不知何时冲到了门柱旁，双手死死抓住球门立柱，脖子和额头上青筋爆裂如虬龙，用尽最后一丝生命本源，对着格纳布里，对着那颗飞行的足球，发出了他“退退退”生涯的最终绝唱！那声音蕴含着他被注册版权剥夺的愤怒，被127万债务压榨的憋屈，被一路嘲讽激起的凶悍！这不是声波，是精神核爆！

格纳布里的身体在射门完成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一颤！眼神出现了一刹那的涣散和惊悸！

就是这一颤！

那颗飞向死角的球，轨迹似乎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影响！球速？角度？或许只是心理的涟漪！

赵明！这个被所有人嘲笑的门将，在张伟那声“退”的咆哮中，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身体如同折断般向左侧极限扑出！那不是科学预判，是无数次被灌鸡汤、无数次被射穿球门后形成的、刻进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啪！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颤的闷响！

赵明的指尖！堪堪蹭到了皮球！

足球撞在他指尖上，微微变线，带着一丝不甘的旋转——

砰！

狠狠砸在了左侧立柱的外沿！弹出了底线！

扑出来了！！！

“吼——！！！！！”流浪者替补席、仅存的远征球迷角落，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吼！张伟顺着门柱滑倒在地，彻底脱力，脸上却带着狰狞的笑容。赵明趴在草皮上，疯狂地捶打着地面，鸡汤缸子的碎片就在他手边。

3：2！流浪者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流浪者最后一个主罚者。

陈默。

他脱掉了那件油乎乎的烤韭菜绿背心，露出里面熨帖却已布满褶皱的白衬衫。碎裂的金丝眼镜被摘下，小心地放在场边。他赤着脚（球鞋在之前的拼抢中飞了），只穿着袜子，一步步走向点球点。没有看诺伊尔，没有看球门，他的目光投向虚空，手指在空气中快速划动，仿佛那里有一块无形的平板，上面流淌着无穷无尽的公式。

安联球场安静得可怕。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赤脚、衬衫、气质与绿茵场格格不入的东方男人身上。

他停在点球点前，弯腰，轻轻摆放好皮球。然后直起身，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镜片后的空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神性的平静。

没有助跑。没有假动作。他甚至没有去看诺伊尔。

他只是抬起右脚，脚弓内侧，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臂，对着静止的皮球中心，轻轻一推。

足球离开了他的脚面。

没有力量。没有速度。没有旋转。

它只是沿着一条最笔直的、最短的、最符合数学最优解的路径，匀速地、稳定地、无可阻挡地——

滚向球门正中央。

诺伊尔愣住了。他的大脑在瞬间处理了无数种可能：左上？右下？勺子？爆射？唯独没有这种……这种如同教科书般精确到毫米的、毫无威胁的推射中路？

他的身体被丰富的经验和预判本能拉扯着，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僵直。向左？向右？还是不动？

就在这0.1秒的犹豫中。

那颗匀速滚动的足球，已经越过了球门线。

它甚至没有撞上球网，只是静静地停在了门线里面的白色草皮上。

4：3。

格拉斯哥流浪者，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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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然后是核爆。

流浪者的球员们忘记了伤痛，忘记了疲惫，像一群从地狱爬回的恶鬼，嘶吼着、翻滚着、冲撞着涌向场地中央，将赤着脚站在点球点前的陈默死死压在最，单膝跪地，疯狂捶打着胸膛，荧光绿的背带裤在探照灯下刺眼夺目。赵明捧着仅剩的搪瓷缸底座，嚎啕大哭。王小磊抱着那面破旧的“老王烧烤”队旗，哭得撕心裂肺。

颁奖台在球场中央搭建起来。巨大的欧冠奖杯“大耳朵杯”在灯光下流淌着冰冷的银辉。

【叮！终极任务：“捧起圣杯”完成！】

【检测到127万英镑债务清偿条件达成…】

【清算中…】

【清算完毕！债务归零！】

【“整活之王”系统终极使命完成…】

【系统权限解除…能量回收…】

【感谢宿主陪伴…再见…】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中最后一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然后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眼前淡蓝色的系统界面闪烁了几下，连同那曾令人窒息的债务数字，一同化为虚无的星光，彻底湮灭。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和轻松感同时攫住了我。仿佛一直捆在身上的无形枷锁骤然消失，又仿佛失去了某种赖以生存的共生体。

我扛着那面沾满油渍、泥浆、甚至还有一丝鸡汤痕迹的“老王烧烤”队旗，一步步走向领奖台。身后，我的“梗帝”骑士团互相搀扶着，蹒跚跟随。李阳的荧光绿背带裤成了破布条，张伟的喉咙只能发出气音，赵明一瘸一拐地抱着他的搪瓷缸底座，陈默重新戴上了碎裂的眼镜，赤着脚，西装裤腿上沾满草屑。王小磊高高举起那面象征着我们一路走来的圣杯——老王烧烤队旗。

欧足联主席的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勉强挤出公式化的笑容，将沉重的“大耳朵杯”递了过来。

我没有伸手去接那个冰冷的金属圣杯。

我转过身，面对着我的球员，面对着镜头，面对着全世界可能还在关注的角落，将那面破旧的、油腻的“老王烧烤”队旗，用力地、深深地、插在了欧冠领奖台的正中央！

旗帜在慕尼黑的夜风中猎猎作响。“老王烧烤”的LoGo和“退退退”的字样，在无数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赵明！”我吼道。

赵明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他挣扎着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仅存的、边缘还带着豁口的搪瓷缸底座，放在了金光闪闪的大耳朵杯里。然后，他变戏法似的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油腻的保温瓶，拧开盖子。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药材和不明物质的诡异香气弥漫开来。

他将保温瓶里那浑浊的、温热的液体，咕咚咕咚地倒进了大耳朵杯，倒满了那个象征着欧洲足球至高荣誉的奖杯！

“喝了这杯！”赵明端起沉甸甸、装满了“特调鸡汤”的大耳朵杯，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庄重和认真（虽然依旧有点滑稽），“下赛季！咱还一起——整活！”

哄笑声、口哨声、闪光灯疯狂闪烁！张伟挤过来，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对着镜头，用尽全身力气做出“退！退！退！”的口型，眼神凶狠地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谁也别想解散我们！

陈默默默地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他的战术板。翻到背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推演草稿之上，只有一个用黑色马克笔重重画下的符号：∞（无限大）。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阳。

他站在领奖台的边缘，背对着喧嚣的闪光灯和疯狂的球迷，面对着慕尼黑璀璨的夜空。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条早已破碎不堪、却依然倔强地闪着荧光绿的背带裤。然后，他伸出手，抓住背带，用力一扯！

刺啦！

荧光绿的背带被他扯了下来。

他没有丢弃。他转过身，在全世界惊愕的目光中，将那两条沾满血、汗、泥浆和荣耀的荧光绿背带，一圈，又一圈，紧紧地、用力地，绑在了那座刚刚被赵明灌满了鸡汤的、象征着无上荣耀的欧冠奖杯——“大耳朵杯”的杯耳之上！

粗糙的布带与冰凉的金属杯耳纠缠、勒紧。

接着，他双手捧起这个被彻底“格拉斯哥流浪者化”的圣杯，用尽肺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仰天嘶吼，声音穿透云霄，也穿透了所有正在收看这场荒诞终局的屏幕：

“奥利————————给——————！！！”

“给全世界的——烧烤摊——！！！”

吼声在安联球场上空回荡，然后被更大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掌声淹没。

镜头扫过看台。老王烧烤的光头老板王建国，抱着印有“退退退”的硬纸板，哭得像个孩子。他的伙计们把蒲扇摇得如同风车。王小花嗓子彻底哑了，只是拼命地挥舞着手臂。

常州恐龙园方阵里，几只巨大的绿色恐龙玩偶也在笨拙地摇晃着身体。

南京球迷区，有人举起了“十三妹”的灯牌。

无锡水蜜桃的旗帜旁边，也飘起了流浪者的队徽。

没有假球，没有世故。

只有秒光的球票，满座的球场（虽然大部分是对方球迷），和足球最原始、最本真、最荒诞也最动人的味道。

这味道，混杂着太湖的泥腥、老王烧烤的孜然、常泰拖鞋的塑胶、赵明鸡汤的诡异香气、背带裤的荧光染料、以及慕尼黑昂贵草皮被汗水泪水血水浸透后的青涩。

永不散场。

我扛着那面插在领奖台上的“老王烧烤”队旗，看着我的球员们簇拥着那尊绑着荧光绿背带、盛满了特调鸡汤的欧冠奖杯，在漫天飞舞的金色纸屑和震耳欲聋的欢呼中，如同打赢了一场史诗级烂仗的草寇，骄傲而疲惫地走下神坛。

身后，巨大的电子记分牌定格在最终比分：

拜仁慕尼黑2-2格拉斯哥流浪者（点球3：4）。

**冠军：格拉斯哥流浪者(GsgersFc)**。

而在冠军名字下方，一行由现场导播临时手打上去的、闪烁的、明显不合规范却引发全场更大笑声和掌声的字幕，成为了这场传奇整活之旅最完美的注脚：

**整活之王：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