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尸群异动与同伴（2/2）

就在陈烛凭借残片感知，试图选择一条死气相对“平静”的岔路时——

嘭！哗啦！

前方右侧一条岔路的阴影中，一个身影同样狼狈不堪地翻滚而出，重重撞在一堆半融化的尸蜡堆上，溅起一片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黄色浆液！

那是一个“人”……勉强算是。

狼狈不堪：他（或她）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污秽的尸泥、暗红的血痂和灰绿色的粘液，勉强能看出是某种底层杂役的粗麻短褐。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擦伤和青紫色的尸斑，左小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受了重伤。

选择侧道：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和陈烛相似的、刻着扭曲数字的骨制号牌，腰间挂着一个用掉大半的黑色尸油膏块。从其逃窜的方向和选择的路径看，显然也是在躲避主干道的恐怖尸群，并且同样选择了“尸少侧道”的生存策略！

短暂对峙：那人撞在尸蜡堆上，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张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沾满污垢的年轻脸庞。当他看到如同金属怪物般冲来的陈烛（尤其是陈烛那溃烂流脓的左臂和散发着不祥波动的斗篷）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惊恐！他几乎是本能地抓起身边一根断裂的腿骨，颤抖着指向陈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充满了警告与绝望。

两人，一个是被青铜残片改造的战争残骸，一个是重伤垂死的底层杂役，在这尸群合围的绝境岔路口，猝然相遇！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身后主干道方向传来的、越来越近、如同死亡潮汐般的尸骸摩擦、撞击与怨念尖啸声！尸骸聚合体那庞大扭曲的身影，已经隐约能从岔路入口的瘴气中窥见轮廓！

没有时间犹豫！

“走……左边！”一个嘶哑、干涩、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从陈烛被斗篷兜帽覆盖的“喉咙”（发声模拟器）里艰难挤出。他浑浊的光学传感器死死锁定左侧那条岔路——在残片感知中，那条路的死气虽然同样浓郁，但怨念波动相对“平静”，尸骸壁垒也最为古老厚重，或许能提供更好的遮蔽。

那年轻杂役一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和一丝绝境中的疯狂决断取代。他看了看陈烛指向的左侧岔路，又回头瞥了一眼那瘴气中逼近的恐怖阴影，猛地一咬牙！

“跟…跟你！”他嘶哑地低吼一声，挣扎着从尸蜡堆里爬起，拖着那条扭曲的伤腿，不顾一切地朝着左侧岔路踉跄扑去！

陈烛没有任何废话，沉重的金属身躯爆发出最后的机动性，紧随着冲入左侧岔路！在进入岔路的瞬间，他覆盖着粗糙护甲的左臂（忍着剧痛）猛地向后一挥！

轰！

一股狂暴的、混杂着熵灭能量与青铜残片意志的灰黑色气浪，狠狠撞在岔路入口堆积的那些相对较新的监工尸骸上！尸骸被瞬间掀飞、撞向后方合围而来的尸群，暂时阻挡了一下最前面几个尸骸聚合体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被猎犬追赶的兔子，没入左侧岔路那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尸骸迷宫中。沉重的尸骸摩擦声与怨念尖啸紧追不舍，如同跗骨之蛆。

暂时的“同伴”，在死亡的追逐下被迫结成。

前路是未知的黑暗与更复杂的尸骸岔路。

身后是无穷无尽、由历代失败者骸骨组成的复仇亡灵。

而脊柱深处，青铜残片的冰冷悸动与对深渊的牵引，从未停止，如同为这场绝望逃亡敲响的……丧钟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