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海潮之上,星空之下(2/2)
“你是说……还有高手?!”星闻言,不由得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药王秘传、星核猎手……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幕后黑手?
这下加上他们列车组,都凑够一局帝垣琼玉了。
“对方是什么来头?”瓦尔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眉头紧锁。
能操纵药王秘传,利用星核,在罗浮这般戒严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得手,其图谋和实力绝对非同小可。
“暂时还不明朗。”景元缓缓摇头,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凝重和……些许的挫败感。
“那个人,或者那个势力,隐藏得极好,行事风格极其谨慎狡猾。一切肮脏的、冒风险的事情,都是驱使药王秘传这枚棋子去做的,自己却始终藏在最深的幕后,不露丝毫马脚,如同幽灵般难以捕捉。”
他叹了口气:“如今我虽根据诸多蛛丝马迹,有了一些猜测和怀疑的方向,但始终……拿不到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很多事就无法摊开到明面上,也无法进行有效的针对和反击。
“所以,”景元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看向那巍峨的建木,“我才亲自来到了这鳞渊境。”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弧度,“既然对方费尽心机,目标直指建木,那我便索性将建木的封印解开,优先处理其再度生发的问题,看其是否还能继续沉得住气。”
“丹恒,解开这封印的事,便交在你身上了。”
众人随景元来到一处宽阔的平台,四周云雾缭绕,弥漫着古老的气息。
平台中央矗立着一尊高大的持明雕像,其形态威严,龙角峥嵘,身披鳞甲,细节栩栩如生。雕像的面容与丹恒如今的模样惊人地相似,仿佛是他前世的凝固身影。
星盯着雕像,又扭头看看丹恒,忍不住惊叹:“哇,丹恒老师,这雕像和你长得好像啊!就是看起来比你凶一点,而且角也更长一些……”
三月七也凑过来,拿着手机比对着雕像和丹恒:“真的诶!莫非他是……丹恒的兄弟!”
丹恒沉默地望着雕像,心中波澜起伏。他早已准备好迎接同伴们的质疑和惊讶,甚至是指责——关于他隐瞒的身份,关于他未曾透露的过去。
然而,星的吐槽依旧轻松,三月七的调侃也充满善意,她们的目光中并无怀疑与疏离,只有一如既往的信任。
他低声问道:“你们……不怀疑我吗?我隐瞒这些事情,你们难道不觉得我有所图谋?”
星闻言,叉着腰笑了起来,走到丹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丹恒,你是我们的同伴啊。同伴之间,信任不是最基本的吗?你没告诉我们,那肯定是因为你觉得还没到说的时候,或者有什么难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月七也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咱们列车组的人,谁还没点小秘密啦?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嘛!”
听着伙伴们轻松却坚定的话语,丹恒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一直背负着过去的枷锁,恐惧着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归宿。
但此刻,星的豁达和三月的理解,让他深深体会到了一种被无条件接纳的安心。他轻轻点头,唇角微扬:“谢谢你们。”
这时,景元走上前来,他的目光扫过雕像,继而落在丹恒身上,神色沉稳:“故友,既已归来,眼下正需你龙尊之力。”
他指向雕像后方那片被迷雾笼罩、隐约可见巨大盘结根系的区域。
“我们此刻……正是要赌,赌那些龙师所做的手脚,让你在接受蜕鳞之刑后,还能重新拾起过去的记忆。”
丹恒颔首,迈步走向平台边缘,面对那片熟悉的景象。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尝试与鳞渊境的古老意志沟通。
起初,只有破碎的光影和模糊的低语掠过脑海,但随着他精神集中,一段段尘封的记忆逐渐清晰——那是属于“饮月君”丹枫的记忆。
他仿佛看见自己立于沧海之间,挥袖间碧浪分涌,种种繁复的术式、驱动力量的咒言、以及那份守望建木的职责,如潮水般涌入丹恒的意识。
潮涌……潮散。丹恒睁开双眼,潮水如同臣子般听从着他的号令。
大海——分开了。
————
于仙舟之外的宇宙空间中。
这里并非纯粹的漆黑。遥远的星辰如同冻结的钻石,冰冷而沉默地镶嵌在无垠的黑暗之中。
仙舟「罗浮」庞大的舰体在远处缓缓旋转,其上的亭台楼阁在结晶护盾的微光下若隐若现,在这个角度看上去像是个被放在水晶球中的模型。
更远处,破损的星槎残骸、细微的宇宙尘埃,以及难以察觉的能量粒子流,构成了这片空域寂静的背景。
然而,这片永恒的寂静此刻被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强行撕裂。
爱丽丝悬浮于虚空之中,金色的长发并非垂下,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她身后微微飘散、舞动,仿佛浸染在无形的能量涟漪之中。
她平日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之中,此刻已彻底化为最深邃的寒渊,里面倒映出的,是一个足以让星辰失色的身影。
她的目光,史无前例地凝重,紧紧锁定了前方那个静静矗立于星海之间的“存在”。
可以说,这是她自苏醒以来,所遭遇过的最为强大的个体。甚至……超越了“强大”这个词汇所能描述的范畴。
那是一个怎样的身影?
“灰白色”——这本不是什么强调自身、绚烂夺目的色彩,甚至常与黯淡、虚无联系在一起。
但在这个“人”身上,这种单调的色彩却组合成了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甚至感到刺目的强烈存在感。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仿佛由无数细微灰烬凝聚而成的、不断流转的“尘霾”,这尘霾却又在下一瞬被内部迸发出的、纯粹到极致的苍白火焰所灼烧、消融!
一种永恒的、自我否定的、在寂灭与燃烧间循环的诡异过程,正在他身上无声而剧烈地进行着。
若是非要形容……他仿佛本身就是一场正在进行的、用夺目而暴烈的白焰,不断消融着自身“灰烬”的“燃烧”。
那白焰并非温暖光明,而是带着一种焚尽万物的暴虐。
他手中是一柄闪烁着寒光的,近乎绝对锋锐的长刀。
爱丽丝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都在他周身散发的诡异能量场下微微扭曲、战栗。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不断向外喷吐着虚数能量的“孔洞”,散发着终结一切的恐怖气息。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