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意志对峙，协议裂痕（1/2）

那股降临的意志，并非实体，亦非能量，更像是一道纯粹由规则与逻辑构成的、冰冷无情的“目光”。它没有落在林风受伤的躯体上，而是直接穿透表象，锁定了在他体内缓缓旋转、散发着奇异波动的“道种”。刹那间，林风感觉自己仿佛被剥离了所有防护，赤身裸体地置于一座由绝对理性构筑的审判台上，每一个念头，每一丝道韵，都在被无情地剖析、衡量。

周遭的星空并未因这股意志的降临而产生任何可见的波澜，但林风却“听”到了一种更加深沉的“寂静”——那是连最基本的粒子运动、能量波动都被强行规范、纳入某种绝对秩序框架下的死寂。苏清雪、云璃、寂三人似乎也被这股宏大的意志所慑，通过道韵之网传来的意念瞬间变得极其微弱而谨慎，如同在暴君眼皮底下屏息凝神的臣民。

这感觉，就像一只偶然跳出河面的鱼，突然看到了岸上巨人俯视的、毫无感情的眼睛。

没有声音，一道冰冷、精准、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意念信息，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直接凿入林风的心神核心：

个体标识：林风。权限等级：宇宙核心管理者（临时）。

检测到异常演化模式。能量层级：混元境。能量性质：高度混杂，包含秩序终点、混沌雏形及未知变量。

行为记录：违反‘观察延期’禁令，进行高风险能量操作，引动局部规则紊乱。

质询：阐述你体内‘未知变量’（暂定名：道种）的来源、性质及演化目标。依据《大筛选协议》补充条款第7章第3条，你有权进行陈述，陈述内容将作为最终裁定的重要参考。

这并非交流，而是审讯。每一个字都带着规则的重量，不容置疑，不容回避。林风甚至能感觉到，若自己的回答中有任何逻辑漏洞或欺骗意图，立刻会引来难以想象的规则反噬。

他强忍着体内因强行吸纳混沌能量而依旧翻腾的气血，以及圣魂深处被这宏大意志审视带来的强烈不适，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目光没有闪躲，而是平静地“望”向那无形意志的源头，仿佛能穿透无尽虚空，与那高踞于上的“观察者议会”对视。

他没有立刻回答关于“道种”的质询，而是反问了一道意念，这道意念同样凝练，却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沉稳：

“依据《大筛选协议》，观察与裁定的核心标准，是文明与宇宙的‘潜在风险’与‘存在价值’。请问，一个在绝对压制下，依旧能于内在维度寻求蜕变、甚至能转化毁灭为新生契机的文明，其‘风险’是否被高估？其‘价值’是否被低估？”

这番反问，如同在平静的冰湖上投下了一颗石子。那冰冷的意志似乎微微停滞了一瞬，仿佛庞大的逻辑系统正在处理这个超出预设流程的问题。林风能“感觉”到，有无形的、浩瀚如星海的数据流在飞速运转、比对。

片刻后，回应传来，依旧冰冷，但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计算”感：

标准基于概率模型与历史数据。内在蜕变存在不确定性，转化毁灭存在极高失败风险。当前宇宙关联‘禁忌变量-绿源古痕’，风险系数已标记为最高等级。你的行为，增加了不确定性，暂未观测到确定性价值提升。

“不确定性，即是可能性。”林风的意念如同磐石，稳稳传递，“‘禁忌变量’带来风险，亦可能蕴含超越现有认知的机遇。若‘协议’仅因不确定性与风险便予以抹杀，是否意味着‘协议’本身，拒绝一切超越其数据库的‘新事物’？这是否与宇宙万物演化、文明进步的本质相悖？”

协议旨在维护多元宇宙宏观稳定。过度不可控变量，易引发连锁崩溃。稳定，高于个体演化。意志的回应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绝对理性。

“稳定，还是……僵化？”林风捕捉到了对方逻辑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意念陡然变得锐利，“若‘协议’追求的稳定，是以扼杀所有潜在的新生与突破为代价，那么这‘稳定’本身，是否正是一种更缓慢、更彻底的‘消亡’？观察者见证无数宇宙生灭，可曾见过永恒不变的‘稳定’？”

这一次，那冰冷的意志沉默了更长时间。林风甚至能隐约“听”到，在那冥冥中的源头，似乎有不同倾向的“计算流”产生了微弱的冲突和摩擦。仿佛他这几个问题，像几颗钉子，楔入了那庞大而精密的逻辑体系之中。

哲学辩论超出本次质询范围。最终，意志回避了直接回答，但语气似乎不再像最初那般绝对。回到核心质询：阐述‘道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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