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早安,我的家(2/2)
“真由美,”他声音哑得近乎低喘,“看着我。”
黑暗里,她仍准确对上他的视线——那里面没有虚拟空间的冷光,只有活生生的、为她跳动的火焰。
“我在。”她轻声答,像交出自己的名字,也交出所有余生。
水面起伏,像一场温柔的海啸。
黎然把动作放得极缓,每一次相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你还活着,我还活着,我们仍被允许拥有彼此。
巅峰的那一刻,真由美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被热气蒸得湿漉漉:“黎君,我在这里……”她尾音发颤,像把整颗心都递给他。
黎然抱紧她,让两人的心跳在同一拍上重重撞了一下,然后一起缓缓落回人间。
水已微凉,他们却谁都没动。真由美软软地趴在他胸口,指尖画着圈,声音像梦:“现在,世界又重新开始转动了。”
“嗯,”他吻她发顶,“新的世界,从我们一起洗澡开始。”
她轻笑,嗓音沙哑:“那下次,叫露西亚一起?”
黎然失笑,揉她后脑:“小坏蛋,先学会自己吹头发再说。”
“你帮我。”
“一辈子都帮你。”
他们相拥着起身,扯过大浴巾把两人裹成一只笨拙的茧。
真由美腿软,黎然干脆打横抱起她,抱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真由美不要动哦。”黎然伸手取过一旁的吹风机,仔仔细细地替真由美吹着头发。
“唔~”似是被热风吹得眼睛难受,真由美在黎然怀里动了动,随即身体微微一僵。
“不要乱动啊,”黎然苦笑一声,气息渐渐不稳。
真由美感觉到他的动静,耳根“腾”地烧了起来,却偏要故意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软得像刚化开的奶糖:“……那就这样陪着我吧。”
黎然倒吸一口凉气,吹风机差点脱手。
他低头瞪她,却见真由美眸子里盛着一汪水光,嘴角勾着一点小狐狸似的坏笑——“反正……世界已经重新启动了,不是吗?”
说完,她轻轻扭了个角度,让浴巾顺着肩头滑下一寸,露出刚被热水蒸得粉粉的锁骨。
黎然的喉结滚了滚,吹风机“咔哒”一声被放到地上,热风还在嗡嗡地空转,吹得两人脚边的浴巾像旗帜一样猎猎鼓动。
“真由美,”他嗓音低哑,带着最后的克制,“再撩下去……我可真不保证只帮你吹头发了。”
“谁要你保证了?”她伸出胳膊,勾住他脖子,整个人贴上去,像把最后一点距离也融化掉。
黎然低叹一声,托住她大腿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浴巾彻底散落成一朵白色的云,落在脚边。
小夜灯没开,只有浴室那盏遗落的顶灯从门缝里漏出一道金线,恰好切在真由美的腰窝上,像给柔软的夜色镀了一道亮边。
黎然的手掌顺着那道光线一路往上,指尖所过之处,真由美便轻轻颤一下,睫毛上沾着没干的水汽,像沾了晨露的蝶翅。
“黎君……”她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确认我。”
“好。”他低头吻住她,另一只手把吹风机的线轻巧地勾过来关掉,世界瞬间只剩彼此的心跳。
椅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也为这深夜的私密配乐。
真由美的背抵上冰凉的墙镜,却立刻被他的掌心护住——那掌心带着吹风机的余温,也像带着刚刚经历过生死的灼热。
“慢……一点……”她呜咽着请求,又在他耳侧补一句,“……让我听见你也在。”
黎然于是放慢了节奏,让每一次拥抱都像在数据废墟上重新落笔,写一行“我还活着”,再写一行“我爱你”。
真由美的指甲陷进他肩头,留下五道月牙形的印记——那是今晚的第五枚章,盖在他皮肤上,也盖在她自己心口。
巅峰时,她咬住唇,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一串闷闷的颤音。
黎然抱紧她,力道温柔却坚定,仿佛要将彼此的温度刻进骨血里。
良久,真由美瘫软下来,额头抵着他锁骨,小声笑:“……头发又湿了。”
“那就再吹一次。”黎然把吹风调到最小档,热风温柔地穿过两人紧贴的皮肤,像给这场深夜的确认覆上一层暖膜。
真由美窝在他怀里,指尖懒洋洋地画圈,画着画着,忽然抬眼:“黎君,以后每次洗澡……都帮我吹头发,好不好?”
“好。”他吻她发顶,“吹到白发,也吹到星星熄灭。”
她满足地叹口气,等黎然替她吹干头发,任他打横抱起,擦干身体回到卧室。
房间内依旧亮着灯,露西亚还没睡。
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动静难免惊动了敏感的少女,房子也不怎么隔音。
黎然脚步一顿,真由美也倏地把脸埋进他肩窝,耳根红得能滴血——客厅小夜灯还亮着,沙发上的薄毯被掀开一角,露西亚抱着膝盖坐在那儿,湖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只被雨声惊醒的猫。
空气安静三秒。
“我、我起来喝水……”露西亚先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掠过黎然还沾着水汽的锁骨,又飞快移开,落在真由美被浴巾裹住的身上,耳尖瞬间烧得更红,“对不起,我这就——”
她慌慌张张想站,膝盖却撞到茶几,疼得“嘶”了一声,眼泪又涌上来。
真由美赶紧拍拍黎然胸口,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脚一着地,她就拉着浴巾角,小跑到露西亚面前,一手扶她,一手护住自己,声音压得低低的:“别道歉,该道歉的是我们……吵到你了,是不是?”
露西亚拼命摇头,眼泪甩到真由美手背上,烫得人心口发颤。
黎然深吸口气,把腰间的浴巾系紧,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先喝一口,缓缓。”
露西亚双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电了一下,杯子差点脱手。
黎然稳稳托住,掌心覆在她手背上,声音温柔却郑重:“别怕,我们慢慢来,好吗?”
少女抬眼,看见他黑发上还滴着水,却第一件事是给她递水;看见真由美虽然衣衫不整,却先伸手给她擦眼泪。
那一瞬,所有尴尬忽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一种被珍视、被保护的安全感。
“我……”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却坚定,“我不想一个人睡。可不可以……像之前那样,三个人一起?”
真由美愣了愣,随即笑了,眼角还挂着未褪的潮红:“当然可以。”她回头冲黎然眨眨眼,语气带着一点调皮的歉意,
“黎君,今晚委屈你继续睡沙发啦,不过——”她抬手把露西亚往怀里一揽,“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在被窝里看会儿星星,等露西亚睡着,你再出去,好不好?”
黎然失笑,抬手揉了揉露西亚还半湿的发顶:“好,我去搬被子。”
卧室很小,1.5米的床并排躺三个成年人其实有点挤。
真由美把露西亚塞进中间,自己贴墙,让黎然坐在床沿,给两人掖好被角。
窗外是城市凌晨四点的微光,天边泛起一线蟹壳青,像新的存档点。
露西亚缩在被窝里,手指悄悄攥住真由美的睡衣角,声音像梦呓:“真由美……你们刚才的声音,我没有听得很清,但是……我知道你们在确认彼此活着。”
真由美耳根一热,却伸手把她额前碎发别到耳后:“也确认我们爱你。”
露西亚鼻尖一酸,转向另一侧,轻轻拉住黎然的袖口,声音更小:“黎君……晚安。”
黎然俯身,在她额前落一个极轻的吻:“晚安,露西亚。”
然后他在真由美眉心也印下一吻,低声说:“等你们睡着,我就出去。”
真由美却伸手,把他也往下拉,让三个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
“别动,”她轻声宣布,“这是新的仪式——‘我们仨’的仪式。”
黑暗里,三只手在被窝里找到彼此,十指交叉,像给今晚所有滚烫与羞涩加一道静音锁。
露西亚的呼吸最先变得绵长。真由美跟着眼皮打架,却仍固执地捏了捏黎然指尖,用气声说:“……明早,草莓松饼,三张笑脸。”
“嗯,三张笑脸。”黎然答完,等两人都沉入睡眠,才悄悄抽出手,把被角掖好,端着吹风机和散落的浴巾退出卧室。
沙发短了一截,他长腿只能搭在扶手上。
薄毯盖到胸口,他却毫无睡意,抬手看着天花板,听卧室里两道一深一浅的呼吸,像听宇宙最私密的星图。
忽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真由美赤着脚溜出来,怀里抱着自己的枕头。
她没说话,只是把枕头往黎然怀里一塞,然后整个人缩进沙发内侧,背贴着他的胸,像找最后一块拼图。
“怎么醒了?”他低声问。
“怕你一个人冷。”她嘟囔,握住他手扣在自己腰间,“而且……我也想确认,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你。”
黎然失笑,把毯子分一半盖到她肩上,下巴搁在她发顶。
沙发很窄,他们贴得很紧,却再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只有余温,像海啸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那层温水,温柔且安静。
黑暗里,他听见真由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黎君,以后不管在哪,都给我留一个枕头大的位置……好不好?”
“好。”他收紧手臂,“沙发、海边、白色小木屋,都给你留。”
得到回答,她终于安心地沉入更深的梦。
黎然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掌心贴在她心口,像给整个重启的世界按下保存键。
窗外,凌晨五点的城市彻底熄了霓虹,第一线真正的晨曦跃上天际。
黑暗里,他轻声补了一句——“早安,我的家。”
夜温柔地合上,只剩下两颗心跳,在同一频率上,为彼此守更,也为明天清晨那三张笑脸的草莓松饼,提前写好了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