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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破庙杀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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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腐朽的殿门被推开一道更大的缝隙,风雪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猛灌进来,那盏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光影在斑驳的墙壁和剥落的神像上剧烈晃动,如同群魔乱舞。殿内本就微弱的光线瞬间黯淡下去,几乎熄灭,仅剩的一点昏黄顽强地挣扎着,勉强映照出门口立着的魁梧身影。

那人身材异常高大壮硕,几乎堵住了大半门框。他穿着厚厚的、沾满雪沫的羊皮袄,头上戴着翻毛的狗皮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粗糙的下巴和一圈浓密的络腮胡子,上面结满了白色的冰霜。他背上负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事,看形状,极似一柄阔刃长刀。

“叨扰了,大师,还有两位朋友。”他声音粗粝,带着浓重的关外口音,刻意放得平和,但在这死寂的破庙里,依然显得突兀而响亮。他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借着昏暗的光线,飞快地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诵经的老僧、蜷缩在干草堆里的黄天越、阴影中盘膝而坐的上官燕舞。

他的视线在黄天越苍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在闭目调息、气息清冷的上官燕舞身上掠过,最后落回到那对着一豆孤灯默诵的老僧背影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在他浑浊的眼眸深处闪过。

“这鬼天气,真是冻煞人!”他大步走了进来,反手将吱呀作响的破门带上,隔绝了大部分风雪,殿内顿时安静了许多,只剩下火苗舔舐灯芯的轻微噼啪声和他沉重的脚步声。他自顾自地走到神像另一侧,距离老僧不远,也离黄天越和上官燕舞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卸下背上沉重的油布包裹,重重地放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跺了跺脚,震落靴子上的积雪,然后解下腰间一个硕大的酒葫芦,拔开塞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浓烈的烧刀子。辛辣的酒气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好酒!驱寒!”他满足地哈出一口白气,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渍,目光再次扫向黄天越,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关切,“这位小兄弟,脸色可不太好啊?这冰天雪地的,莫不是害了急病?”

黄天越蜷缩在干草堆里,寒毒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在他经脉中噬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摩擦的剧痛,心口那块“玄冰”正疯狂冲击着上官燕舞留下的那道薄弱的寒气屏障。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耗尽,只能勉强抬起眼皮,警惕地看了这关外大汉一眼,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算是回应。

上官燕舞依旧盘膝坐在门口的阴影里,闭着眼睛,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只有她放在膝上的手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她体内的“寒玉真气”正艰难地流转,试图平复因渡给黄天越而带来的消耗和虚弱。这陌生大汉身上那股混合着风雪、劣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屠宰场的淡淡血腥气,让她本能地绷紧了神经。他的步伐沉重,动作看似笨拙,但落脚时那微妙的节奏和卸下包裹时精准的力道控制,绝非寻常关外行商或猎户所能拥有。尤其是他扫视殿内时那锐利如刀的眼神,虽然一闪即逝,却瞒不过她的感知。

“咳咳……风寒……入骨……”黄天越强忍着剧痛,嘶哑地挤出几个字,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哦?风寒?”关外大汉又灌了一口酒,眼神在黄天越痛苦蜷缩的身体和上官燕舞冰冷的侧脸上来回逡巡,带着一丝探究,“这可不是小事。小老儿走南闯北,也略通些土方子,要不要……”

“不必。”

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打断了关外大汉的话。上官燕舞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竟似映着窗外雪光的寒潭,深不见底,直直地看向那关外大汉。一股无形的、凛冽的气机,如同初冬的薄霜,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瞬间锁定了对方。

关外大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握着酒葫芦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他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带着实质般压迫感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厚重的皮袄和伪装。他哈哈干笑了两声,掩饰着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这位姑娘好重的戒心。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小老儿巴图尔,就是个跑关东的皮货贩子,这趟货被风雪耽搁了,差点冻死在路上,幸好找到这破庙避避。”他拍了拍身边的油布包裹,“都是些上好的貂皮、狐狸皮,压得死沉。”

上官燕舞没有回应,目光依旧冰冷地锁定着他,似乎在审视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破庙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而压抑,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油灯火苗不安的跳动和黄天越压抑的痛苦喘息。

一直背对着众人、仿佛沉浸在无边佛号中的老僧,那无声翕动的嘴唇,极其细微地停顿了一下。他那浑浊的、蒙着白翳的眼珠,在低垂的眼睑下,似乎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角度,枯瘦的手指捻动着一串磨得油亮的念珠,动作依旧迟缓。

巴图尔被上官燕舞盯得有些不自在,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似乎给了他一些底气。他放下酒葫芦,目光转向那尊泥胎剥落的神像,试图转移话题:“啧,这庙可真够破的,也不知供的是哪路神仙,香火都断了百八十年了吧?”他站起身,似乎想凑近些看看神像的细节,脚步却有意无意地,向着黄天越所在的角落方向挪动了一小步。

这一步挪动极其自然,仿佛只是好奇使然。但就在他脚步落地的瞬间——

“噌——!”

一道尖锐得刺破耳膜的摩擦声骤然响起!

不是金铁交鸣,而是枯朽的木头与某种坚硬物体高速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锐响!

声音的来源,竟是那尊泥胎剥落、面目模糊的神像!

只见神像那看似随意垂落、指向地面的右手泥塑食指,竟如同活物般猛地向上弹起!一道细如牛毛、几近透明的乌光,带着一股阴冷腥甜的气息,如同毒蛇吐信,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目标直指蜷缩在干草堆上、毫无防备的黄天越心口!

这暗器来得太过突兀,太过诡异!谁又能想到,一座破败百年、泥胎剥落的神像,竟会暗藏如此歹毒致命的杀招?而且选择的时机,正是巴图尔挪动脚步、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刹那!配合得天衣无缝!

“小心!”巴图尔脸上瞬间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失声惊呼,身体猛地向前扑去,似乎想要“救援”。

然而,就在那抹乌光即将射入黄天越心口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更冷的白光,后发先至!

上官燕舞动了!

在神像手指弹起的刹那,她盘坐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弓弦弹射而出!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整个人已化作一道模糊的素白虚影,瞬间横亘在黄天越身前!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她手中并无兵刃,只是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凝练如实质的森白寒气!那寒气在她指尖吞吐不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叮!”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冰晶碎裂的脆响。

那道激射而来的阴毒乌光,被她萦绕着森白寒气的指尖精准无比地点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细小的乌光在接触到她指尖寒气的刹那,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去势骤减,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墙!紧接着,在一声细微的脆响中,竟被那极致的寒气冻得寸寸碎裂,化作一蓬细碎的冰晶粉末,簌簌飘落在地!

与此同时,上官燕舞点碎暗器的指尖去势未绝,带着冻结一切的森寒,顺势向前,闪电般点向那神像弹出暗器的右手食指!

“咔嚓!”

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响起!神像那根枯朽的泥塑食指,连同内部隐藏的机括,被她指尖蕴含的恐怖寒劲瞬间点中、冻结、然后炸裂开来!化为齑粉!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神像弹出暗器,到上官燕舞碎指救人、点毁机括,快到让人思维都跟不上!

“好功夫!”巴图尔那前扑的“救援”动作硬生生顿住,脸上那“惊骇”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赞叹和更深处一丝凝重的复杂神色,脱口赞道。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动手!”

一声沙哑、干涩,如同夜枭啼鸣的厉喝,毫无征兆地在破庙中炸响!

声音的来源,赫然是那个一直盘坐在油灯旁,仿佛行将就木、对外界毫无反应的老僧!

随着这声厉喝,老僧佝偻的身影猛地挺直!一股与他枯槁外表截然不同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凶戾气息冲天而起!他盘坐的身体如同装了机簧般弹射而起,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灰色的残影!他枯瘦的双手五指成爪,指甲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蓝的诡异光泽,带着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裹挟着一股腥臭扑鼻的阴风,狠辣无比地抓向上官燕舞的后心要害!

“摧心腐骨爪!”巴图尔瞳孔骤然收缩,失声惊呼,语气中充满了真正的骇然!显然认出了这歹毒无比的爪功!

这老僧的暴起发难,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正是上官燕舞刚刚化解神像暗器、点毁机括,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且全部心神被巴图尔那声“赞叹”吸引过去的瞬间!前后夹击,杀招连环!

上官燕舞刚刚点碎神像食指,指尖的寒气尚未完全收敛,身后那致命的爪风已然及体!腥臭的阴风刺激得她后颈汗毛倒竖!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幽蓝指甲上蕴含的、足以腐蚀金铁的剧毒!

生死一线!

上官燕舞清冷的眸中寒光暴涨!她没有丝毫慌乱,更没有试图转身硬接这足以开碑裂石的毒爪!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她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她点向神像的右臂猛然下沉,身体借着这股下沉之力,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以左脚为轴,极其诡异地贴着地面旋了半圈!这个动作幅度极小,却险之又险地让那两只抓向她后心的幽蓝毒爪,擦着她素白斗篷的边缘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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